鬼手罗刹的天罗地网如刀似剑。
怎奈玄和的浩然正气却如棉花般韧性十足,刀剑再利,砍在棉花上,那威势便如泥牛入海,威胁骤减。
单从气力上的消耗而言,依凭浩然正气抵御进攻的玄和三人,内息的流失可要快上不少,因而总体来看,鬼手罗刹和八臂夜叉到底还是占据着上风的,可他们却不敢有一丝松懈,更不知为何竟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他们便寻见了惴惴不安的根由所在,对方仅有两人在与他们相互抗衡,还有一人腾出了手,空闲着。
离火刃阿班,他在图谋何事?
“偷闲”的阿班未能逃过对手的瞩目,也被玄和与谢永昌瞧在眼中。
玄和一来受恩于阿班一路照顾,二来,虽有谢永昌在一旁帮衬,可浩然正气毕竟由他掌控,天罗地网带来的威压也基本由其扛着,即便他有心念叨两句,也无力他顾。
玄和心里苦闷着,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选择去信任阿班,相信他定有应对之策。
谢永昌倒是一点不和阿班客气,直接问道:“老兄弟可是在琢磨着脱困之法?”
阿班道:“老哥们,你说龙渊酒栈的酒可算好酒?”
谢永昌熟知阿班的脾性,倒也不去揣度过多,只是顺着话,答道:“仅是待了一宿,咱便把酒栈中的各种酒都尝了个遍,不少酒均掺了水,掺了水的酒可算不得酒。”
阿班道:“那自然算不得。”
谢永昌道:“余下的汾酒、烧刀子、洪酒都和其他地儿的差不多,尝不出什么特色来。”
阿班肯定道:“这些酒,自然也只能算是一般的酒。”
谢永昌道:“唯有一种酒,酒一入口,便觉着似有活物在舌尖翻滚跳动,随而这股刺激感,由口及胃,由胃及心,便是再疲乏困倦,饮酒片刻之后,整个人便当精神机灵起来。”
阿班道:“这种酒极烈。”
谢永昌道:“也唯有烈酒对兄弟来说才算是好酒。”
阿班道:“是,烈酒便是好酒。”
谢永昌道:“这烈酒非但够劲儿,且极有特色,是龙渊酒栈自己酿造出来的酒,当晚若非我们与掌柜死缠烂打,他还不肯将这宝贝拿出来哩。”
阿班道:“那老哥可还记得这好酒的名字。”
谢永昌嘿嘿笑道:“好酒配好名,自然记得,虽说不比兄弟嗜酒如命,可这‘游龙戏水’尝来倒是真令人回味无穷,我怕是此生都难忘记。”
阿班道:“不错,酒是好酒,酒名取得更好,若是不小心把这好名的好酒给洒了,可惜不可惜。””
谢永昌闻言,眉毛不由一颤,赶忙道:“岂止是可惜,简直是浪费,便是再不小心,可确实把好酒糟蹋了,便是暴殄天物!”
阿班一时无言,竟有些愧意,因为谢永昌说出了任何好酒之人都会说的话。
一旁的玄和实在很想好好融入跟前这两位老前辈临危不乱的节奏中去,可三言两语间,他还是没从中听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他们谈天说地得太过入神,不免有些着急上心,奈何天罗地网带来的压力之大,实令他难启唇齿,他也总算体会了一番何谓有苦难言。
他也不得不怀疑,阿班和谢永昌是不是没有他想象中的心胸豁达,现下便是借机惩罚报复着他的无礼冒犯。
顿了一会儿,阿班接着道:“初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竟有些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