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会从西门出来吗?”
李禹哲将戒指贴于水面,看着有些疑惑的蒋雨婷,回答道:“这戒指有检查毒性的作用。”然后将毛巾放于开水中浸泡后拧干水分擦拭身子,“学校一共三个门,北门有妖蟒的尸体,说不定还会引来别的凶兽。选择从北门走的人应该最少。”
李禹哲用剑在地上刻画着学校的地图轮廓,“大部分学生宿舍都离西门最近,而且那边也没有明显的血迹或者凶兽的痕迹,当然不排除他们从南门走的可能。”
“但是南门那边还有一个内湖,光是这条小内河都有那么多条妖蟒,而且南门离学校最远。你要是说翻墙出来,那哪里都可以,西边还离宿舍最近。”
蒋雨婷点点头,问道:“那我们就继续等着?”
李禹哲把水倒在盆里,把上身的T恤扔进去泡着,“嗯,等到明天上午,不能继续浪费那么多时间了,现在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谁也说不清楚。”
看见很多男生有想要洗澡的打算,蒋雨婷也赶紧抱着个盆去了女生那边,李禹哲脱下裤子扔到盆里,把毛巾搓了搓把下身都擦了擦,然后倒了点公用的洗衣液,把裤子T恤都搁在水里面泡着。
摸了摸有些泛油光的头发,正有些犯难,费敖成端个水盆刚好过来,怀里还揣着瓶洗发水,“帮我端个水盆,我洗个头。”
李禹哲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水溅到身上怎么办?”
“反正都脏了,好歹把头洗干净吧,腿脏了再擦一下就是咯。”
两人互帮互助各自洗了个头,费敖成倒是不讲究,拿个还没洗的干毛巾搓了几下头就结束了。李禹哲又把毛巾搓了搓,把刚刚溅到水的小腿给擦了擦。
李禹哲又烧了一壶水打算用来用来给衣服过一遍水,把上面的洗衣液泡沫过滤掉,心中则是寻思起来,这大夏天的不能一天到晚就一件衣服换来换去啊。
而且让同学找个小草丛、小树林上厕所也不是个事,他们又不敢跑多远,到时候不论是在吃饭还是睡觉,风一吹一股子屎尿味传过来。
李禹哲打定主意,明天不论那些同学能不能出来,他们都得离开这。用力把衣服拧到挤不出水来,便将潮闷闷的衣服套在了身上,靠体温和太阳捂干。
第二批搬运物资的人也回来了,小推车把工地外面堆了个满满当当,还有很多很多鼓鼓囊囊的背包躺在地上。随着夜色降临,梁鹏鹏招呼众人分分架起了火堆,经过了第一夜的死寂,一行人也算是经历了生死,有了些聊天的生气。
太阳的明亮渐渐被黑色所取代,黑日降临后的第一天似乎就要这么平淡的过去了,直到宁心打坐的李禹哲给一阵猛烈的震动感惊醒,他立马抓住横在腿上的剑拉着蒋雨婷跃出了屋内。
其他同学也感觉到了强震的袭来,纷纷跟着往屋外跑去,还好这是栋没有安装门窗的建筑,要不然又得发生推搡踩踏的现象。
这一次的震动强度相较于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李禹哲已经算是踏入了修武一途,更是修行了《易筋锻骨经》,按理说和昨日已经是有了本质的变化,但是仍然很难保持住平衡。
更别说旁边的一众学生了,或爬跪或摔躺在地上,李禹哲勉强蹲在地上拿手拄着剑,保持着可以发力的姿势。火堆也受震动的影响散了架,带火的木柴在地上不听话的滚动,凋零的碳灰木屑撒了一地。
浇筑的水泥地裂开了口子,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墙壁开始震颤,不管是工地上还是远处传来的一阵阵轰隆的垮塌声响一下子又将众人拉到了慌乱之中。李禹哲看了眼天上发暗发昏的月亮,狠狠地咬着牙发力撑住自己和蒋雨婷,两颊勾勒出肉和下颚的分界。
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等到震感逐渐减弱,众人纷纷瘫软在地,在天地的威视下,人类的脆弱一下子展露无疑。
李禹哲松开剑,半跪在地上,喊蒋雨婷拿瓶水过来,自己则是大口的喘着气。其实如果他模仿别人爬在地上或者躺倒也许根本不用这么累,但是他拒绝,他相信自己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他是头,所以他不会服软。
还未等李禹哲喝上第二口水,又是一阵晃动袭来,剩下的大半瓶水就这么洒光刚刚站稳的同学再度被掀倒在地,李禹哲将剑插在地面,运转着功法勉强站稳,他感觉到这一回的震感稍微减弱了些。
等到震感结束,李禹哲握剑的手都感觉到一阵乏力,身上的汗水把好不容易捂干的衣服又潮了,下午算是白忙活了。
豆雨声来,中间夹带风声。地动之后便是细密急雨,似针似箭,众人连忙往屋内跑去。
众人冒雨把掉下来的碎砖碎石拿到外面充当屏障,又将零落的木头架好点燃了火堆,甚至都不顾自己刚刚磕碰出来的身上伤口。为什么那么急着架起火堆呢?也许是光总是能在深夜给人以慰藉吧,也许在夜晚,只有火光才能给他们活下去的力量吧。
光,就是希望啊。我们始终相信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困境,迈过了一个又一个挫折,每个人都怀抱着希望,憧憬着未来。
负责守夜的同学缩在屋内的角落透过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火堆里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烧着,却让人睡得安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