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爹那带着黑框眼镜的眼睛,朝着边上的邻居手里的扑克牌斜楞几眼,偷看了扑克牌之后,悄悄从屁股底下拿出一张大王的扑克来,啪啪就把扑克摔了出去。
他得意洋洋的朝着邻居伸手去,一把就把邻居手里的钱抢了回来,抓起放到桌子腿边已经打开的啤酒,仰脖就灌到了嘴里去。
这一连串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直把我我看的目瞪口呆。
可当目光投到从里屋出来的我娘的身上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认错了人。
那穿着一身火红连衣裙,烫着爆炸头,脖颈上,手腕上,手指上都带着金戒指,脸上扑着白的,描眉画眼的中年妇人,是我娘吗?
在我印象当中,我年可是一年四季成年穿着灰不拉几的衣服,留着刘胡兰样式的齐耳短发,脚上是直接手做的布鞋,别说是金货了,就连银镯子都不曾戴上过。
这是怎么了,我这离开见不到半年的功夫,我的老爹老娘,这都放飞自我了?
我急忙朝着我娘的方向走过去,伸开双臂拥抱我娘。
可我的身体,却从我娘的身体里穿了过来。
我恍然大悟,我现在处于幻境之中,就如同魂魄进入了别人的梦境之中一般,我能看到他们,他们却根本无法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抬起手,触摸着我的我娘的脸,这张描眉画眼的脸,还真是比以前好看了许多。
“无缺他娘,你还真是阔啊,这提子十多块钱一斤,你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家装!”
被我老爹抢了钱去的邻居,不客气的从我娘手里拿过盘子,抓起一串提子就往嘴里塞。
“那是,我那老儿子现在可是阴阳师呢,在江城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看个事情,就是十万十万的进账!我儿子这么争气,我们这当老子的,可不是得跟着儿子沾光?”
我娘大口的吃着提子,得意的抬起那带着金货的手腕,一副炫耀的样子。
“还有无缺他爹,你这是有了无缺这棵摇钱树,这是连班都不上了?”
听邻居大叔冲着我爹说出这句话,我惊讶的朝着我爹看过来。
我爹可是以当老师为荣,宁愿守着那微薄的工资,也不愿放弃乡村教书匠这个身份。
他说,教书育人,培养孩子,用自己的所学,把山村里的孩子培养成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他还说,因为我是个不争气的,所以他得更加用心教学,不培养出来个北大清华来,他绝对是不肯善罢甘休。
这么一个立志于教学事业的乡村教书匠,说不干就不干了?
“人这辈子,熬儿熬女,不就是指望着孩子过日子吗?我那儿子无缺,现在这么能耐,看一个事,就是我当教书匠干一年的收入,我还费这个劲干嘛?”
孩子?
难道,仙鹤给我的提示,是从孩子这条线索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