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王峰介绍那个念荪兄:“这位是三十五团的同僚,和我一样是队官,吴家大哥是个胡南骡子。”
吴文才笑着捶了王阳明一拳,又带点怀疑的看看王峰。
王峰一身小翻领的蓝色西装,还有短短的平头,在这群队伍里实在是很扎眼:“王先生,是孙先生和伯先兄派回来的。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先安顿下来,我带两位去见林旅长。”
林彦俊的汉江都督官厅,就设在原来朝廷汉江府的衙门里面。
四下里也是一片凌乱公文、衣服扔得到处都是,门口连个卫兵都没有,扎着白毛巾的各色人等自由出入。
吴文才带着王峰和王阳明就朝里面走,才到了二堂,就听见里面一个人用闽南口音的官话,在那里咆哮:“问我要补充?我哪里有?这两团二千多弟兄的伙食费,我现在都开不出来!现下又冒出这个司令,那个军长,我提着脑袋光复汉江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他们出来配合一下?他老母的!”
吴文才朝我们悄悄道:“现在问旅长索饷、索械的人太多,他脾气不大好,你们多当心一点。”
王阳明也做了鬼脸:“林旅长一向脾气急噪,也不是就今天的事情了。”
走进内厅就看见里面几个人正灰溜溜的出来,一个个子矮小服色黝黑的南方人模样的军官,在里面走来走去。
他正是林彦俊,福建人,樱花6士毕业,原来朝廷南洋常备6军第9师的三十五团团长,现在的汉昌军政府都督兼镇军司令。
吴文才立正大声报告,又凑到林彦俊面前小声介绍了一番。
林彦俊上下打量一番我们,吩咐道:“请坐上茶。”
王峰扶着茶碗坐在那里看着林彦俊不说话,倒是林彦俊先问:“先生是孙先生和伯先兄派过来的?当初兄弟在樱花的时候,和孙先生来往还颇多,没听过先生的大名啊?”
王峰早有准备笑道:“兄弟一向在美利坚打理父辈的堂口,早些年的时候,孙先生在美利坚加入致公堂,一举担任全美堂口的红旗大哥。那时兄弟岁数还小,但是也被孙先生风采所感。先生说国内缺少军事人才,就让兄弟去学军事。去年兄弟从美利坚弗吉尼亚军事学校才毕业,就蒙先生手召从美利坚先到的香江,再从香江到的申海,蒙英士前辈安排,到汉江联络第9旅,因为一向在美利坚读书,所以和在樱花的同志,没有什么来往。先生的书信在船到上海的时候,都投到海里去了,只留下一张和先生合影的相片,可以给林司令看看。”
林彦俊看着被王峰当作法宝的那张相片皱眉思索了半晌,才缓缓道:“先生似乎老了很多,操心国事也难怪憔悴!你在香江见过伯先兄?”
王峰也摇头叹息:“伯先自从黄花岗起事失败后,伤心愈烈,身体已经完全垮啦!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谆谆叮嘱,现下想起来,都是心感。”
林彦俊终于放弃了盘问王峰底细的想法,站起来道:“王先生回国参加起事,我林某人十分佩服!而且你又收容了第9旅的几百散兵兄弟,林某也感激得很!但是现下兄弟这个局面,王先生也看在眼里,要饷饷没有,要械械没有。但是兄弟也不能亏待了同志们,要不王先生就着手上的实力,先编一个营?屈就个营长?虽然日子苦点,但是大家同生共死就是了。”
他也把王峰看作来求官索饷的人了,先把门封得死死的。
王峰微笑道:“颂亭兄,兄弟不是来和你化缘的,而是在香江的时候就和伯先兄计较已定,到申海再和英士兄最后确认过的,这次兄弟是想给颂亭兄饷械补充的。”
林彦俊一下过来拉住王峰的手:“那太好了!镇军上下三千弟兄同感大德!这饷械现下在哪里?”
王峰笑道:“正在汉江等我回去取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