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着这个过程可能就是这龙角赤尾蛾的最为脆弱的时候了,但只可惜这树杈上密密麻麻无数只或大或小的白色小虫球太多了。除非此刻掏出来位神仙掏出一把无限燃料喷火器,否则我们是万万不敢打草惊蛇。
刚才这几分钟,看似是闹清楚了这些虫子的来历,但随之而来的是另外几个难以解答的迷惑。
其一:为什么这些龙角赤尾蛾的幼虫是在六眼泉里喷涌出来的?
其二:就算是海绵,吸水能力也没这般怪异恐怖。我暂且继续称呼龙角赤尾蛾的幼虫为“南极虱”,那它们是如何做到虫卵到成虫之间的变化只需要短短十几分钟?
其三:我突然发觉刚才对这棵树已经石化的判断,好像出了问题!树木石化需要几百万年,这棵树怎么会存在几百万年?
我越发觉得树枝上的纹路十分奇怪,那是一种诡异发暗的石灰岩的颜色,也正是这样极似化石的颜色使我一开始仓促做出了判断。
直到我们更近一步才看清“石化树枝”上竟然是贴满了人皮,其中不少人皮已经破败不堪,因为牢牢的捆缚在每一寸树枝上,这才与干树枝发暗的颜色混为一体。阴差阳错的造就了一种化石的假象。
活剥人皮在西汉的有详细的记载,有一种说法是剥下来的人皮披在病人身上,用树枝抽打可以治病。
胖子头一次听说这种事,破口大骂万恶旧社会,此等丧尽天良瘪犊子才能干出的事儿实在是天地之间难以容忍!治疗什么狗屁病,这泾王老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悔那会没把他的金山搬空。
我让胖子先不要这般激动,金山的事儿暂且一边放一放,我发现另一件足以让人冒冷汗的事儿,绑满人皮的树杈竟然还保持着活力,也就是说虽然它终日不见阳光,但是主树干仍在给予这段分支养分。
我从而继续发现其它细节,原来这些龙角赤尾蛾的幼虫是统一钻进不明显的树窟窿里,然后通过层层人皮最后变形蜕壳。
那些人皮上的窟窿不是别的,正是轮回不止的蜕壳行动给钻出来的。
其中较粗的一根树枝上,绑着一张完整的人皮,头皮这部分两侧带着干如枯草的毛发。整张皮就像一张巨大晒干的海带,被硬生生脱皮拽肉粘在了这树枝上面!
这时候胖子才明白方才我为什么说这是一件足以令人冒冷汗的事儿。
也就是说,千年前,这些人皮是当场剥下来的,血淋淋的人皮直接被专人缝纫在树枝上!
一棵挂满人皮的树,出现在眼前,这让我们知道了人间极寒之处究竟在哪里。
先前没看明白,所谓不知者无畏。
但现在!
仅是站在这,就能感觉阵阵刺骨寒风从脚底下直钻脑门。
我之前不知道一头活牛路过屠宰场,看到同伴的脑袋挂在铁钩上,新鲜带血的肉皮铺在案板上,它的内心里会是一种怎样的恐惧。
但我现在好像知道了一些,因为我此刻脚底发酸,脑子里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这里,这是本能的驱使,面对极其恐怖危险的抗拒。
胖子的探照灯突然调转方向,指着不远处一个挂台,颤抖着说:“兄弟们恕我眼拙,我好像看到了剥皮的地方!”
我看胖子刚才的扫射光芒如此的随意,顿叫:“你小心点上面!”
刚才我们在这人皮树上照亮也就罢了,犹豫是角落里,还能抱着侥幸心理不去惊扰上面的虫群。
但这次好运似乎还未用完,我们如此的搅动,却无惊扰上面的绿色星光点缀。
说是挂台,实则是一个小型刑场。
上面被干涸的血浸的殷红,早已看不出本来的原色。
那挂台上有一张巨大的人皮,生前一定是个两米多高的超巨人。
龙五壮着胆子用乌金开山刃刀鞘挑起人皮,后面显出一方形石碑,上面竟然留有古字,大致意思是泾王生死棋局,赢者长生,输者剥皮。
最为恐怖的是,石碑最下方竟然恐怖如斯般刻画着三个小人,一胖两瘦,虽然画的极其的抽象,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清其中的玄妙。
胖子反应最慢,他看了半晌,下意识还想嘬大手指头,只不过被手套阻拦,他费解道:“像...又不太像....该不会,这画的是小人吧?这胖的......”
他突然明白过来:“卧槽他姥姥的!难不成画的是咱们三个?”
我只能点点头,闭着眼说:“巧合这个词语,放在这里已经说不通了!我想,或许冥冥中的注定总是那样难以逃脱!现在只能希望,灾难始终慢我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