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薛倩和蔷薇已经走远了,我对吕先生说道:“刚才的那一阵旋风,来的很蹊跷,我不知道它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走的时候也很蹊跷,像是忽然间就散掉了一样。你觉得这真是蔷薇的母亲吗?”
吕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观察的很仔细。如果这旋风真是蔷薇的母亲,应该从坟墓里面冒出来,这一阵旋风,显然不是。”
我问吕先生:“那么这旋风是哪来的?”
我问了这话之后,吕先生忽然沉默了,没有再回答我。我心中奇怪:“按照吕先生的性子,如果不知道答案,肯定会瞎编一个,怎么会沉默呢?”
我扭头向旁边看去,这时候,我发现吕先生背对着我,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吕先生,你在看什么?”
我这么一拍,吕先生的身子顿时垮下去了。我心中一惊,向后跳了一步。而吕先生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我紧张的蹲了下来,问道:“吕先生,你怎么样了?”
吕先生的身子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我探了探他的鼻子,也感觉不到呼吸。我心中惊慌:“难道他是死了不成?”
我两手交叠,压在吕先生的胸前,希望能让他的心脏恢复跳动。我一边按,一边叫他的名字,可是吕先生根本不理睬我。
我急得满头大汗,其实心里面也明白。吕先生的身子已经凉了。分明是死去多时了,怎么可能再被救活呢?
可是刚才他明明在和我说话,怎么会忽然就死了?
我心里面乱的要命。这样一乱,手底下就没有分寸了,只听见咔嚓一声。吕先生的肋骨被我压断了。
我感觉心口中有一道悲伤的气息涌上来,一直涌到我的喉咙里面。我的声音都变了,虚弱而颤抖的说道:“吕先生,对不起。”
实际上,只要能将人救活,摁断肋骨算不得什么。有时候救人心切,会直接用利刃划开胸膛,用手捏住心脏,让它重新恢复跳动。
二十几年我学过的、道听途说的急救知识,都涌到我的脑子里面来了。我将大刀解下来,考虑着要不要把吕先生开膛破肚,帮他恢复心跳。
可是我一抬手,忽然感觉手掌上面有什么东西。我借着月光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伤口,应该是刚才摁断肋骨的时候划伤的。
这点小伤我并不在意,转身就要去摸大刀。然而,我忽然脑子一激灵:“肋骨外面包着肉,肉外面包着皮,皮外面包着衣服。我怎么可能被肋骨划伤?”
想到这里,我就低着头在吕先生身上摸索。我摸到一个细长条的东西。
我越来越疑惑,而吕先生的身子也越来越清晰了。在月光下,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慢慢变化。
吕先生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个纸人。纸人的胸口被我摁破了,里面的竹条划破了我的手掌。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吕先生是一个纸人?”
我将这纸人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这纸人身上用毛笔画了一件道袍。与常见的纸人不同,这件道袍画的极为仔细,一笔一划都很用心。像极了吕先生常穿的那一件。而且纸人的头上,也认真的画了一张脸。这张脸惟妙惟肖,分明就是吕先生的模样。
而在纸人的背后,则写着吕先生的生辰八字。
我把纸人放在地上,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这一晚上,我一直在和纸人说话?”
我想了想,今晚的吕先生确实很奇怪。他的话很少,而且薛倩屡次有危险,他都按住了我,不让我动。
我正在思考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纸人忽然着火了。火苗猛地窜了起来,有一米多高。
我下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我看见纸人的脸在大火中不住的扭曲,而它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一个男女不辨的声音来:“今晚我如果要取你的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你跟着吕老道学道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不着急,我都替他着急了。”
我紧张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纸人却不答话,只是哈哈大笑起来。与此同时,纸人身上爆发出了凌厉的气息,而这气息与昨天晚上在蔷薇家附近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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