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把油灯放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然后将那碗鬼涎香徐徐的倒入里面了。
鬼涎香进去之后,油灯开始冒出浓浓的黑烟来。那种味道,像是燎了猪皮一样,呛得我一直咳嗽。
我正要抱怨两句,忽然,我感觉脑门上有个神经一动。紧接着,我觉得嗓子里面有些发痒。
刚才明明还很难闻的黑烟,忽然变成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我长大了嘴巴,努力地吸着那些黑烟。黑烟进入到喉咙里面,再从口腔直贯入脑子里。我感觉一阵满足。
这种满足在持续了几秒钟之后就消失了。然后我有了一种更加强烈的渴望。那些黑烟已经不足以满足我了。我在地上来回的扭曲,想要爬过去,直接喝油灯里面的鬼涎香。
可是走过来了两个人,他们把我拽住了。
我感觉有一只小手,一直在我脑子里面抓挠。我痒的死去活来,一个劲的求饶,求他们给我喝两口。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过了一会,我感觉那只手从眉心转移到了鼻腔,我感觉鼻子里一阵麻痒,我想打喷嚏,可是鼻子被堵得死死地,根本无法出气。
我只好长大了嘴巴,像是一个濒死的人,急促的喘息着。过了几秒钟,我感觉有东西飞快的从我鼻子里面钻了出来。
当它脱离我的身体那一刻,我的头脑瞬间恢复了清明。又被那阵黑烟呛得咳嗽起来了。
我看见一团黑乎乎的虚影,包裹在一团水汽中间。它迅速的窜到油灯中,飞蛾扑火一般的跳进去了。我听见一声轻响,它在火焰中化作了一缕黑烟。
我扭头看了看,其余的三个人都趴在地上,他们个个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显然,都经历了和我差不多的事。
吕先生显然心情大好,居然有心思问我:“赵莽,感觉怎么样?鬼涎香好闻吗?”
我懒得搭理他,只是一叠声的叫道:“快点给我松绑啊。”
之后的日子,就过得很轻松了。
我们在水寨休养了几天,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告辞离开。
来这里的时候,我们跟着吕先生的罗盘,不知道搭了多少人的车,等到要走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根本不知道身处何方。
我们找了很久的路,问了很多人,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我们身处湖南一带。
在火车上,我看见一脸疲惫的乘客,不由得感慨万千,我总算又回到人间了。
第二天傍晚,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站在大街上,我对吕先生说:“怎么样?你有没有住处?”
吕先生挠了挠头:“道士四海为家。哪里有住处?”
我笑眯眯的说道:“我有一间空亡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住进来。”
吕先生很没种的推辞道:“我身子骨还没有养好,现在虚弱的要命。还是不住了吧。”
薛阿姨居然也说道:“吕先生,你还是先住在我家吧。赵莽,你来不来?”
我苦着脸说:“我倒是想去,可是我走得了吗?”
我们一块吃了个晚饭,一直吃到半夜。曲终人散。他们三个回到灯火通明的居民楼了。而我,则人单影只的向空亡屋走去。
等我快要走到空亡屋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瘦小的人影,慢慢的进屋了。
我心中一喜:“难道是阴鬼婆回来了?她来接替我了?”
我兴冲冲的跑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害怕了。我小声的叫道:“有人在里面吗?”
空亡屋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我咬了咬牙,缓步走了进去。在桌上摸索了一番,点亮了蜡烛。
一切都和十几天之前一样,那半截蜡烛仍然没有烧完。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躺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嘀咕道:“刚才看花眼了?明明有个影子走进来了,而且看身材,应该是个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