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村子里的生活就像是哪家散养的家禽,村民好像从来看不见他们,目光又会不由自主的盯上这些食物一阵子。就像是在超市里路过一块牛排,她也许并不想吃牛肉,但这并不妨碍她拿起牛排看上一看。
如果这块便宜牛排刚好吸引了另一个人的注意力,而且他试图从你手上把牛排拿走。这时候这块牛排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值钱。
木屋就像是那排无人问津的货架,路过的人可以随意挑选。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就像是让商场突然开启了清仓甩货,它可能加速了几人的死亡,也可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斯伶要让赵叔觉得他们这几块肉全部被王叔拿在手里,即便王叔不在了,他们也是王家的所有物。
村子里出现了利益争端,谁又会在意一件货物去哪儿了呢?
“不过几天,我们只剩下四个人了。或许明天这间屋子就又要空了吧?我听说之前住在这人的人也死的很快。王叔家人多,吃的也多。”
赵叔的那张皮一直在以奇怪的角度扭动,听了斯伶的话,他顿了顿,索性把手指从眼眶里伸了进去,把整张脸皮扯到了正确的位置,“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又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又不可能放你们走。还不如多吃多睡来的实在。”
“谁说不是呢!”方牧之给赵叔倒了一杯水,接话道:“可是我们这样提心吊胆的住在王叔家,就像是一场噩梦,人都饿瘦了,皮相也大不如前。”
“噩梦?”
“是啊,人死了灵魂去转世投胎,不正是一场梦吗?可这噩梦不仅没有一点好处,还让人平白受了一场惊吓。村子里果树林被毁,更应该跟着赵叔共渡难关,而不是偷偷摸摸半夜来杀人。”
赵叔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啊。可是,你们想这么多也还是要死的。我和王叔的确不一样,比起他,我更喜欢吃肉……”他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吕道士,“你不是说那个叫程平的想出了办法吗?那我不如早一点先把他吃掉,免得夜、长、梦、多。”
吕道士看了斯伶和方牧之一眼,似乎是不在乎他们如何想了,“好啊,他就在地铁站呢。我给您领路……”
他们,就只能这样等死了吗?为了多活一天,把身边的人先弄死?
不行。
他们杀了一個王叔,就不能再杀一个赵叔了吗?用程平的命多换几天苟活究竟有什么意义?让他们挑个尽兴吗?斯伶握紧了拳头,这次却没有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她看了看方牧之。
“走吧,赶在他们前面。”他给了斯伶一个让人安心的表情。
无论什么时候,他似乎都可以把她那些冲动的情绪化成绕指柔,斯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和方牧之解释道:“刚刚我听见赵叔和吕道士说话,这里的禁制很大可能和周显安说的一样。只有死人才能打开。甚至,需要所有人都死了……所以,一会儿——”
方牧之打断了斯伶,说起了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斯伶,我刚刚和赵叔说,人在梦里死了,会从现实里醒过来。但是这件事是有前提的,伱明白吗?所以,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回头。一直跑,知道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