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襄仍是一脸懵懂之‘色’,似乎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何等遭遇。--↖哈,金轮法王心中叹了口气,本想和郭襄说一下来日之事,却又最终忍住,说道:“今日我教你的,是我密宗中最根本的功法,名为无上瑜伽密乘。此功先修报身佛金刚萨埵所说的瑜伽密乘,再修法身佛普贤菩萨所说的大瑜伽密乘、无比瑜伽密乘,一直到最后的无上瑜伽密乘。”
“无上瑜伽?我听师父说过你们这一派修的是大圆满法,这是达到大圆满的方法吗?”郭襄问道。
这说法许多人都知道,金轮法王也不意外,点头说道:“正是,我宁玛派的佛法分为九乘。初三乘为因乘,即显教声闻、缘觉、菩萨三乘;后六亲为果乘,即外密事续、行续、瑜伽续三乘和内密摩诃瑜伽、阿努瑜伽、阿底瑜伽三乘。其中九次第之巅,是为大圆满经部,因此阿底瑜伽乘,也称无二大圆满。”
听到无上瑜伽密乘中竟有这么多名堂,郭襄不由吐了吐舌头,说道:“无上瑜伽密乘有这么多次第,那得修习多少时候啊?”
金轮法王道:“无上瑜伽密乘无穷无尽,永远说不上修成,也说不上要多少时候。”郭襄道:“那你也没修成了?”法王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若修成,又何必修习龙象般若功呢?来,我先教你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你诚心诚意跟我念一遍。”
郭襄依言念了,口音虽略有不准。金轮法王给她纠正。这六字大明咒是密宗武学之一,也是修习无上瑜伽密乘的基础。郭襄聪明灵慧,又家学渊源。识得音律,不一会儿,便已将这六字说的再无偏差。法王见此,更是用心教习,只盼郭襄能够得到自己的缘法,以后有个好结果。
次日,忽必烈便派遣军士、工匠,负石竖木,在襄阳城数里之外。搭起了一个十余丈的高台。襄阳城中早有人看到,飞报郭靖等人。郭靖正和方志兴、黄‘药’师等人正在演练阵法,听闻此事,也顾不得其它,前往城头观敌。
眼见‘蒙’古兵忽然构筑高台,众人均感不解,朱子柳道:“鞑子建此高台,如要窥探城中军情,不应距城如此之远。何况我军只须‘射’以火箭,立时焚毁,又有何用?”黄蓉皱眉沉思,一时也想不透敌军的用意。高台甫立。又见数百‘蒙’古军牵了骡马,运来大批柴草,堆在台周。却似要将此台焚毁一般。
众人更觉奇怪,朱子柳道:“难道敌军攻城不下。于是要筑坛祭天么?又或许是什么厌胜祈禳的妖法?”郭靖道:“我久在‘蒙’古军中,从未见过他们做这般怪事。”向黄‘药’师和方志兴道:“岳父、方兄弟。不知你们可看出‘蒙’古人要做什么?”众人之中,以两人最是‘精’通奇‘门’之术,郭靖也向他们请教。
说话之间,众人又望见千余名士兵舞动长锹铁铲,在高台四周挖了一条又深又阔的壕沟,挖出来的泥土便堆在壕沟以外,成为一堵土墙。黄‘药’师一时也看不出‘蒙’古人在‘弄’什么玄虚,怒道:“襄阳城是三国时诸葛亮的故居,鞑子无礼,在大贤‘门’前玩‘弄’玄虚,岂不是欺大宋无人么?方小友,你我一同出城查探如何?”
方志兴见到‘蒙’古人构筑高台,已然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一直默然不语。听到黄‘药’师的提议,却没有回应,说道:“诸位还是暂且观看吧!”
只听得号角吹动,鼙鼓声中,一个万人队开了上来,列在高台左侧,跟着又是一个万人队列在右侧。阵势布定,又有一个万人队布在台前,连同先前的万人队,共是四个万人队围住了高台。这个大阵绵延数里,盾牌手、长矛手、斩马手、强弩手、折冲手,一层一层,将那高台围得铁桶相似。
猛听得一阵号响,鼓声止歇,数万人鸦雀无声,远处两乘马驰到台下。马上乘客翻身下鞍,携手上了高台,只因隔得远了,两人的面目瞧不清楚,依稀可见似是一男一‘女’。众人正错愕间,黄蓉突然惊呼一声,往后便倒,竟晕了过去。
众人急忙救醒,齐问:“怎么?什么事?”黄蓉脸‘色’惨白,颤声道:“是襄儿,是襄儿。”众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不过想到方志兴前几日的推测,黄‘药’师和朱子柳登时省悟,满脸愤‘激’。
郭靖却兀自未解,问道:“襄儿怎地会到这高台上去?鞑子使什么‘奸’计了?”黄蓉‘挺’直身子,昂然道:“靖哥哥,襄儿不幸落入了鞑子手里,他们建此高台,台下堆了柴草,却将襄儿置在台上,那是要‘逼’你投降。你若不降,他们便举火烧台,叫咱们夫‘妇’心痛断肠,神智昏‘乱’,不能专心守城。”
得悉情由,郭靖又惊又怒。郭襄被擒之后,他心中也是极为担心,不过连日军务紧急,却是险些忘了此事。此时听到黄蓉所言,才醒悟过来,一时心中恨恨。
黄蓉说完之后,立时转身下城。众人正商议如何营救郭襄,忽见城‘门’开处,一骑向北冲出,马上乘者正是黄蓉,无不心中大惊。郭靖、黄‘药’师、洪七公、方志兴、杨过、一灯、朱子柳等人,纷纷上马追出。
一行人奔向高台,在敌人强弓‘射’不到处勒马站定。摇见台上站着两人,一个身披大红僧袍,头戴红冠,正是金轮法王,另一个妙龄少‘女’给绑在一根木柱上,却正是郭襄。郭靖虽恼她惹事,但父‘女’关心,如何不急?大声叫道:“襄儿,你别慌,爹爹妈妈都来救你啦!”他内力充沛,话声清清楚楚的送上高谈。郭襄早已给太阳晒得昏昏沉沉,忽听得父亲声音,喜叫:“爹爹,妈妈!”
金轮法王既然押送郭襄前来。自是下了决心,前些日子的的怜惜之情。也是一一舍弃。此时见到郭靖、方志兴、杨过等人,虽然略感吃惊。但在大军重重守卫之下,他却丝毫不惧,哈哈大笑道:“郭大侠,你要我释放令爱,半点也不难,只瞧你有没有胆量骨气?”
郭靖向来沉稳厚重,越处危境,越加凝定,听他这般说。竟不动怒,说道:“国师有何难题,便请示下。”金轮法王道:“你若有做父母的慈爱之心,便上台来束手受缚,一个换一个,我立时便放了令爱。令爱聪明灵慧,我本就舍不得烧死了她。”他知郭靖深明大义,决不肯为了‘女’儿而断送襄阳满城百姓,是以出言相‘激’。盼他自逞刚勇,入了圈套。但郭靖怎能上他这个当,说道:“鞑子若非惧我,何须跟我小‘女’儿为难?鞑子既然惧我。郭靖有为之身,岂肯轻易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