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了一程,不多时已经到了白玉蟾故居所在。+◆,..将至夏日,武夷山中已经有些炎热,不过方志兴和李莫愁一到此地,便感觉一阵清爽,似乎气流在不断流动,带走了人身上的热气。见此,方志兴赞道:“道法自然,紫清真人此地,当真合乎天地之妙。”能在山中找到这般难得的地势,想必当年白玉蟾没少下功夫。
“道友自江南西路而来,可曾见到观妙先生?”三人在一处亭中落座,寒暄一阵,彭耜向方志兴问道。他来到武夷山的目的,便是要阻止方志兴入福建,终于提出了目的。他所说的“观妙先生”,指的便是龙虎山这一代的天师张可大,受命统领三山符箓,在道门极受尊崇。
“来了!”方志兴心中暗道。他见到彭耜时,已然猜到对方心思,听到此人提起江南西路之事,心中更是确定。叹了口气,方志兴向彭耜道:“事有不巧,贫道前些日子到龙虎山时,观妙先生已经坐化,却是缘悭一面。”
彭耜闻言愕然,惊讶道:“观妙先生坐化,怎么这么快?他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吧?”
方志兴道:“是啊,观妙先生今年不过四十六岁,便已随先人离去,实是我道门不幸。”他虽然在江南西路讲武时有传道之意,却也没料到张可大在此时坐化,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中极为惊讶,然后匆匆到龙虎山祭拜一下,便东往武夷,免得被龙虎山认为是趁人之危。激化双方矛盾。
确认了此事,彭耜虽然觉得事有不巧。但想到前几代天师的年龄,却也不禁暗暗摇头。龙虎山属于符箓一脉。虽然也有高寿之人,但历代天师却大多在五十左右便已坐化,张可大此时坐化,也是正常之事。相比之下,内丹一脉的人可就比他们长寿多了。彭耜的师父和几位师祖,大多年过百岁,杏林真人石泰,更是驻世一百三十七年之久,可谓冠绝当世。只此一点,便远非别派可比。
不过即使如此,彭耜也不禁感叹方志兴的好运气,方志兴一到江南西路传教,龙虎山天师便就此坐化,时机赶的太巧了些。他如今主动离去,龙虎山定要承情,而且近期忙于天师继位,也难以做出什么。如此时间一长,全真教在江南西路也站稳脚跟了。作为天师道最稳固的地方,这么轻巧巧地被全真教进入,着实令人感慨。福建路与江南西路毗邻。彭耜以往也想着将本派西传,但因为顾忌龙虎山势力,却一直小心翼翼。哪像方志兴这样,一下就取得了成果。
“道友来到武夷。是要往福建讲武吧?”彭耜感叹过后,继续试探道。若是方志兴在福建路也是讲武在前。传道在后,只怕全真教势力也要就此进入了。作为第三次华山论剑评出来的天下第一高手,这些年方志兴没少受到挑战,但十多年下来,不但没有一人成功,更是少有人在他手中走过一招半式,如此下来,方志兴在武林中的名气自然越来越大。他如今再次公开讲武,即使讲的是十多年前已经流传开来的太祖长拳和太祖棒法,也定然会有不少人捧场,如果全真教随后而来,当真难以阻挡。
方志兴点了点头,说道:“国事维艰,襄阳已不可守。眼看生灵涂炭,贫道便想着传授一些武功,让他们能在蒙古鞑子到来时,有些自保之力。”太祖长拳和太祖棒法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深武艺,但练得好了,却也能成为一方强者,乱世之中,能够有些自保之力。虽然或有人凭此为非作歹,但当此之时,方志兴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襄阳已不可守?怎么可能,前些日子道友不是还在和郭大侠一起北伐吗?”听到这个消息,彭耜心中极为惊讶,顾不得再说讲武之事,询问道。若是襄阳不保,长江防线也会就此而破,那样的话,临安朝廷可就难以支撑了,就是改朝换代也有可能。作为一派首领,他必须仔细考量才是。
方志兴叹了口气,说道:“正因为北伐失败,所以才不可守,道友听说过能够一直守下的城池吗?襄阳城守了二十年,难道还能再守二十年?只怕五年之内,鞑子便会南下,到了那时,百姓定然涂炭,只盼贫道所授武功,能够让他们有些自保之力。”
虽然不愿相信,但彭耜却知道方志兴说的确是实情,宋蒙双方局势,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又如何不知。只是如此一来,他想的劝说方志兴放弃讲武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道友慈悲,贫道代百姓谢过。只是不知这讲武之事,能否让贫道出一份力呢?”想了一下,彭耜说道。既然阻拦不下,他也只能尽量参与其中了,若是方志兴讲武所在被自己所控,全真教也就难以传播了。
方志兴微微一笑,并不回应。他此次讲武之所以带着全真教之人,其中一大目的便是与各派相互交流,想要让他罢手,又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呢?对于彭耜所传的张紫阳这一脉的金液还丹诀,方志兴可谓闻名久矣。这门传自吕祖的金丹妙法,和王重阳得授的灵宝毕法同出一源。方志兴的先天功源出于此,有此作为参照,想必能对武道有所启发。
眼看方志兴不应,彭耜也知道想要让他轻易罢手只怕不能,说道:“贫道蒙恩师传授神霄雷法,听说道友也精于风雷之术,不知可否共探?”当年翠虚真人陈楠曾得传《景霄大雷琅书》,然后传给了白玉蟾,白玉蟾又传了下来,因此彭耜这一脉兼修雷法,对此极是精研。
“雷法?”方志兴闻言,对此也是极感兴趣,不过他想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不过外用之法,何足为奇。听说紫阳真人得海蟾真人传授太乙刀圭金丹之术,不知贫道能否有幸一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