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昆迟疑道。
“你是说那纸合同是鬼,还是指”他觉得自己的猜想过于匪夷所思,于是便停住了话茬。
幼年玉面轻轻哼了声。
“你猜对了。”
“当然不是合同,只是一份现代人制定的纸质法条罢了,它的存在如果一定要找个比喻你听没听说过棋鬼的故事?”
“聊斋志异,卷四,棋鬼。扬州督同将军梁公,解组乡居,日携棋酒,游翔林丘间”
它将这故事娓娓道来。
说的一个嗜棋如命的书生,因贪恋下棋,气死父亲,为阎王所恶罚入恶鬼狱,得到机会悔改,又在路上为棋所误,最终被东岳大帝与阎王怪罪,打入永劫不得超生的故事。
幼年玉面唱着婉转的哀曲悲调,道:“棋便是古代之戏,其惑人哉!而今之游戏,同样惑人心魂,动人心魄。既然棋可为鬼,那么游戏又为何不能呢?”
魏昆沉思,突然出声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鬼是二进制、三进制还是十六进制?”
“?”
幼年玉面满脸问号。
魏昆早就发现鬼公司员工鬼均盲,就没指望它能回答上这个问题。
但幼年玉面交代的事情,还是超出了魏昆的预计。
“一个以游戏形式存在的鬼该叫其鬼游戏,还是游戏鬼?”
“无论是、故事、还是电影,跟鬼玩游戏的人往往都会输得很惨,无一例外。”
魏昆想了想,又问玉面说道。
“你还记得是谁封印的那个游戏鬼吗?而且以你之前本体的实力,也没理由怕那一张破纸”
幼年玉面摇摇头。
“奴家只是本体的一部分,记忆当然也是残缺的。奴家只记得,这只游戏鬼煞气很重,与奴家的本体不相上下,甚至过而之不及。”
“和红衣比呢?”
“给奴家感觉两者非常相似贪婪,无情,暴戾,是最纯粹的杀人厉鬼,好在它暂时还在沉睡,但我感觉,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彻底苏醒了。因为限制它的玉镯不在了。”
魏昆有些头疼。
以往,哪怕是换脸鬼这般棘手的厉鬼,只要派出红红,三下五除二就能立刻解决。
但对于这种抽象的、类似于怪异规则的厉鬼,则让他感到有些棘手了。
只能等明天将那纸游戏产权件送来,走一步看一步,再做其他的打算。
魏昆本准备去鬼事部看一看,突然想到!
“农行那边好像还有两个更像是鬼的东西啊!”
幸福互娱还欠着农业银行三千万的质押贷款,质押物有一块估值2400万的土地产权,和两个总共估值为600万的古董,分别是一把纸伞和一个佛经抄本。
这钱还不还了?
魏昆苦笑,然后他用手机查了一下那块质押土地的位置,不出所料,就在云海市龙山墓园的5公里外,又一个不像是活人能看得上的地方。
“暂时先不去想了,大不了都招来给爷打工!”
魏昆通过鬼印章的感知可知。
鬼事部与鬼公司不同,不是一定要夜间才会出现。
即便是白天,只要魏昆在脑海中想象鬼事部的概念,然后转动任何一个门把手,就能来到鬼事部。
魏昆聚集注意力,将手放在办公室的门把手上,鬼印章隐隐发光,随后转动门把手!
推开门!
吱呀
伴随着一身生涩的转轴摩擦声,门后,不再是熟悉的董事长办公室。
玉龙化妆的员工们已经从写字间搬走了,没有了人气干扰。
迷雾世界的鬼事部,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本该是活人的工位里,摆满整整齐齐的扎纸人。
白纸做底,金纸修边。
有哭,有笑,还有愤怒和悲哀,纸人点着红晕的惨白色五官上,挂满着各种各样的表情,让其原本就恐怖的模样,更增添几分诡异。但这完全吓不到魏昆了。
魏昆随意向前走了几步。
耳边传来稀碎摩擦声,余光里,那些纸人不知何时,转过来了头颅,阴冷怨毒地盯着自己。
“啪!”
魏昆打了个响,将小秘书唤了过来。
他看着小秘书问道:“这些都是你远房亲戚?”
小秘书才不愿意承认呢。
它抱着魏昆的脖子,滴咕道:“一些被鬼事部的工位,吸引来的游魂罢了,连吃掉的价值都没有,只会故弄玄虚吓唬人。”
“你今天说话好像很流利的样子啊?”
魏昆拿起一个扎纸人,边摆弄边说道。
“有、有吗?”
小秘书磕磕巴巴道:“啊,董事长,可能是我突然治好了嗓子”
魏昆随手将这瞪着自己的恐怖扎纸人叠成纸飞机,然后丢了出去,精准命中垃圾桶。
“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
“别装了,我早就感觉到纸张里有两个你,那个小秘书,可没你这样好脾气。”
“我是阳面,她是阴面。”
小秘书叹了叹气道:“你当我们是一体的就好了,无论是哪个,都不用被怀疑对你的忠诚。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是姐姐,她是妹妹。她一直想借着董事长的鬼印章之力,与我分开”
魏昆微笑。“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上一次提盖章这件事的小秘书说话很流利的样子?”
小秘书不接话茬了。
它开始装傻,转移话题道:“恭喜董事长,成功掌握了鬼事部的权柄!您只需要对这里打入足够多的鬼气,就能将其启动、运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