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开整吧!再不动筷子,就要凉了。”
崔村长吩咐完婆娘把几只野猪肉都分了以后,便招呼孙书辉等人吃菜。
“吃肉喽!”
外面的小孩们一阵欢呼。
尽管在做饭的时候,下水和蹄子被私分了一些,但是大部分肉都还在,依照孙书辉的话,分到村民们手里,每家每户都能拿到几斤,落到人头上或许不多,但是尝尝荤腥的味道还是没有问题。
看到厨房里菜刀剁肉的声音,孙书辉这才放下心来,一挥手,说道:“吃饭,晚上要是还有精力,就跟我一块儿加个晚班。”
看着一桌大鱼大肉,一想到是整个村子凑出来的,在心理上实在是过意不去,只好先给自己加个担子。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跟着一块儿伸出了筷子。
吃罢晚饭,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由于李白身上的妖女蛇鳞,露天点亮的灯泡不再有飞虫绕来绕去的痴缠不休,此时的天气还没有完全冷下来,因此平空生出一丝冷寂的气氛。
七水坳村的祠堂里面灯火通明,因为医疗队要加个晚班,崔村长让人多加了几盏灯泡,使得中厅和前院的亮度有如白昼。
村民们无论有病没病,一下子把整个祠堂挤得满满当当,陆力和朱干事两个闲人只好现场维持秩序,让没病的人退出祠堂,需要就诊的人则依次排队,这才让整个现场没有乱起来。
充作服务器的小主机、无线路由器和无线激光彩色打印机当场架起来,一台台笔记本电脑点亮屏幕,医疗工作很快有条不紊的展开。
根据预先制定的帮扶照顾政策,医疗队针对贫困患者发放的药物都是免费的。
有时候不仅仅是因为穷山恶水而贫困,在很多时候,因病致贫的情况并不少见,趁着这个机会能够帮扶一点就尽量帮扶一点。
医疗队的到来,对于七水坳村的老病号们而言,不啻于久旱逢甘霖。
“都是陈年老病,有病可不能拖啊!”
最忙碌的是中医卫锦,一番检查下来,不断的在抱怨。
许多人都是仗着年纪轻轻,咬牙硬扛,扛到现在,急性病变成慢性病,病症变得根深蒂固,难以拔除。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老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
西医是没法子,抗生素最多就给开三天,常用药也只能按照疗程给,不能多开。
中医的老话叫作是药三分毒,但西药除非是安慰剂,否则毒可不止三分,有时候用的甚至就是副作用,跑偏的中药成方是没有的,跑偏的西药却一定有。
唯有使用中药才能慢慢将这些老慢病的根拔除,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得定时复诊,做方子的配伍加减,必须因人而宜。
卫医生没有办法留下来长期给这些老病号看诊,所以开的方子尽可能中正平和,将副作用降到最低,但是疗效却没有办法立竿见影,至少得吃上三个月才能慢慢见效,时间越长,效果越好。
村里的患者们领着方子和免费派送的药品,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时候。
四个年轻人抬着一块门板冲了进来。
“医生,医生,快给我阿婆看看。”
门板上躺着一个穿老式粗蓝布褂子的老太太,脸色腊黄,人事不省。
“咦?这不是花婆子么,又是怎么了?”
崔村长认出了躺在门板上被抬过来的那人,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不住的冷笑。
“快过来!沈医生,跟我一起看看。”
毕竟人命关天,孙书辉向自己面前的患者告了一声罪,当即站了起来。
他虽然是儿科医生,但是给成人看病的水平,比全科医生只高不低。
儿科对医生的技术能力要求更高,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
“来了,来了!先放下!”
内科医生沈依江拿过来两条长板凳,让那几个小伙子把板门儿放上去。
在农村里面,加床就是门板搁长板凳上,简单方便。
中医卫锦瞅了一眼,忍不住说道:“嘶!这是中毒了吧!”
“中毒?!先例检,血压心跳,快!”
孙书辉听了进去,手上没有停,将一件件医疗设备搬过来,往人事不省的老婆婆身上招呼。
“小心!”
李白突然伸过手来,抢在测血压的水银血压计气垫套前,挑了一下老婆婆的袖子。
从里面掉出一只令人汗毛直竖的大蜈蚣,朱头青背,毒牙猩红,足足有一尺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