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佛法相未动,一直放在身前手掐莲花的右手却突兀消失。
之前一直不曾后退半步的男子转身就跑,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察觉到身后巨大的手掌拍下来,男子连忙求饶:“停下,我放你们过去!”
南宫允置若罔闻,之前若是男子愿意妥协,后退一步,他不会对男子赶尽杀绝。
交起手来二人的实力都差不多,只是他并非是南宫允,他还是佛。
佛家的佛光普照对任何的邪魔都有天生的压制作用,一具真佛法相可以让他无所畏惧,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若他还是小和尚,还是一灯,他早就出手把男子镇压了。
只是一灯恐怕没有那个胆子敢召唤出真佛法身来,毕竟一灯心里没有佛,却畏佛。
南宫允心里没有佛,也不会畏惧佛。只是这真佛法身他只能动用一次,在法身出现的时候,他刚生出的满头青发开始变白,等真佛出手,青丝已经白了一半。
轰!
手掌拍下,伴随着一整巨响,夹杂着男子不甘的怒吼声消失于天地。
远处,手掌落下的地方有鲜血流出,鲜血顺着地面流淌,最终汇聚成了一滩血池。
苟老板背着葬龙棺,脸色苍白的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
身旁诸葛天和诸葛仁三兄弟同样是震惊不已,诸葛暗辉看着南宫允,嘴唇轻咬,不过泛红的眼圈却也证明她现在的心绪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察觉到诸葛暗辉的目光,南宫允抬起头莞尔一笑。
“施主为何伤心?”
……
夏朗医药倒闭了。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亳县,夏朗医药旗下只有三家经销商,公司倒闭的消息一出,竟然没有一家经销商出来辟谣。
这也让人坐实了夏朗医药倒闭的传言。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可是夏朗医药外面的白帆还在,本来还算热闹的夏朗医药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
葬龙棺出亳县的那天,袁志华因为伤心过度直接晕倒,宁夏虽然没有如何,却也跟丢了魂一样,夏朗医药再次交给念赋文打理。而念闵通则是气的跑到念赋文办公室一通乱砸,“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办公,我办你娘的腿!”
那天,念闵通首次出口骂人,对念赋文来说也是念闵通这么多年第一次拿他去世的母亲来骂他。
华老爷子老泪纵横唾沫星子吐得到处都是,骂苍天无眼,骂好人不长命。
等所有人都散去,张启生偷偷地来了一趟,最终留下一句“节哀”便转身离去。
翌日一早,小刘送来了一封信。
信是宁秋拆开的,袁志华身体情况很差,王梅在医院,念赋文唯一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就是让人把王梅隔离开,有关袁朗的所有消息都不能让她知道。
信上面说张启生昨天回去就跟上面打了辞职报告,本来说是去市局开会的吴书记当晚就返回了亳县,不过不是劝张启生留下,而是连夜开会,最终经过大家一致决定,张启生不适合担任亳县公安局局长。新来的局长叫王宝珍,不是亳县人,据说是市局那么下来的。
心里面小刘也说了他曾经和袁朗的一些事,最后也道歉了。
“马勒戈壁的,墙倒众人推,这个王宝珍下来肯定要针对我们夏朗医药!”宁秋撕碎手里的信,气的脸色通红。
“他凭什么,一个公安局局长,咱们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你傻还是痴?”宁秋瞪着马向明。
见宁秋跟炸了毛一样,马向明连忙闭上了嘴。
“倒是不怕王宝珍做什么,就怕吴书记那边会拿咱们开刀。”华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看透,有些事根本不用人去明说,只是稍加猜测便能猜出个大概来。
宁秋把手里的碎纸随手丢在桌子上,气呼呼的坐下来说道:“他姓吴的也是袁朗拉扯上去的,没有袁朗他没准早就滚出亳县了。”
“这可不尽然,袁朗当初和他只是互利互惠,大家相互利用一场。而且在这之前,吴书记的确跟我们夏朗医药行了很多方便,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欠我们的了,而且……”
说到这里华老爷子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人走茶凉。之前任何的情谊,香火,无非都是拜真人,烧高香。袁朗一走,这些人自然会调转风头,寻找另一方高就。
“实在不行我就撤资,大不了我带着大家回江南发展!”
虽然明知道宁秋说的是气话,可华老爷子还是眼前一亮,之前他一直不同意儿子在江南发展,可到了这会儿,老爷子反倒是有种山穷水尽之后豁然开朗的感觉。不管他们父子关系如何,华玉泽都是他儿子,宁秋也是华玉泽的亲外甥,这份情谊是什么都抵不过的。去江南不失是一个办法,到时候他就把青藤阁一并带过去。
不过想是这么想,不等他开口,宁夏已经走了过来。
“夏朗医药不会走,谁也带不走!”
“姐~!”
宁夏看了一眼这个从小到大除了贪玩从没干过一件正事的弟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小弟,咱们早就没家了!”
说出这句话,宁秋突然低下了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木地板上,看起来那么的醒目,刺眼。
“咱们没家了小弟!”
宁夏再次重复道,华老爷子低着头不敢看向姐弟二人,马向明刚开始还想出言安慰,看到宁秋红着眼,眼神空洞无神,他也连忙转过了头。
江南宁家有宁老爷子撑着,可宁成虎去了京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的父亲也在京城,只是早先她就得到一些隐秘的消息,说是她父亲去世了。母亲不愿意来亳县,在江南,和舅舅华玉泽在一起。一家子分道扬镳,哪里还有家可言?
她和袁朗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已然有了夫妻之实。
作为一个女人,支撑着这么大的家业,下面那么多人要吃饭,还有各怀心思的股东等着安慰。当初一个彭天集团因为吕洋的死差点分崩离析,可想她身上背负了多么大的压力。
只是心里面有一个人,有这个人,她感觉付出再多都值得。
现在那个人突然没了,甚至在某一个瞬间,她都在想跟着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