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干哑,透露出的确实微微的惊讶,看起来,他没有想到这家酒馆居然会以这种状态呈现在他的面前。
踏在最高台阶绿苔上的靴子想要收回,这时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细节,动作一顿,反而踏上了第二只脚,上前几步把手放在了酒馆的厚实的红色木玻璃门上。
“吱嘎…………。”
木玻璃门与门框间摩擦发出像是百岁老人磨牙的声音,开动时微微震动,就像是要从门框里径直掉出来,将开门的人砸退。
没有灰尘扑面,但是里面并不像有人保持清理的模样,灰尘铺了薄薄的一小层,手指划过,留下几道痕迹。
开门的人在吧台前擦干净一张高脚圆椅坐下,转动了一下椅背,扫视整个小酒吧一眼,瞧起来,这地方应该近一个月没人清扫过了。
这很正常,这家酒吧只有一个主人,如果这个主人出了什么事,酒吧自然就会荒废。
这也很不正常,因为这家酒吧的主人不可能轻易出事,如果这个主人出了什么事,那绝对是没有几人能够应对的危险。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直到这时,一只迟到的机械鹦鹉才从墙上的木屋盒子中被弹簧弹出来,捏着嗓子般尖叫着。
…
“流浪者的……酒馆?”
第二天,李观鱼与李锦鲤站在门口,李观鱼拿着社区工作者帮忙送来的这个店铺租赁合同,打量着上面的内容,皱眉不展。
“哥,分我看看。”李锦鲤一直被李观鱼挤在旁边,气不过之下直接一把夺走合同,上下前后打量起来。
“东区的黄金地段商铺,哪怕是在角落里,也是价值不菲诶……”
大略读了一下,李锦鲤把合同翻译一下,就是他们父亲李哲背着他们在东区黄金地段租赁了一家商铺,用来开酒吧,当然因为是黄金地段,所以月租价格不菲,自从李哲离世起,这个月没人再支付租金,商铺的所有人就直接了当的找上了亲缘关系的两个孩子,要求他们支付合同里的租金。
“合同里说的租赁时间要到明年春天……”李锦鲤读到这一段,顿时苦了一张脸,“那我们还要继续凭空支付几个月的租金?价格这么贵……哎呀呀!”
她想要把合同摔在地上,可甩出的一瞬间又止住,咬着牙把合同塞进了哥哥李观鱼的怀里。
“你说怎么办?”
“啊!……啊?”李观鱼被她这么一下,忽然回过神来。
李锦鲤把嘴一嘟,不满道:“一直走什么神啊!我问你这个合同的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观鱼还处于迷茫状态。
“什么什么的……”李锦鲤无语撇嘴,“我说这个合同上的租赁商铺的事,你说该怎么办,我们怎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支付合约里的租金,而且,就我们两人,租赁这个酒馆也没有什么用吧?”
“有用!”
但是出乎她意料地,李观鱼突然说了这么一嘴。
“哈?”李锦鲤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突然恢复清明的老哥,“你没有犯傻吧?你和我都在读书,那这个商铺有什么用?——你要做生意?”
就算是做生意,那里的地段也不算好。这一句话李锦鲤没有说出口。
“不是做生意……”李观鱼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说完,留给了李锦鲤一个充满神秘感的背影。
…
流浪者酒馆……
这个酒馆本身没什么异常,至少对于李观鱼说,目前是这样。
但是这个酒馆和自己父亲不寻常的经历和身份,还有其名称里面的“流浪者”三字结合起来,就凸显出其不正常之处了,或者说——特殊之处。
这个特殊的地方,就是解开父亲忽然重伤离世谜题的关键之处,李观鱼是这样理解的,再不济,这里也是他近期得到的唯一一个突破口。
流浪者,因为是最初接触到的三个傩相之一,李观鱼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深,也很敏感。他现在对任何与傩相名字类似的名词的敏感度都很高,遑论这个本身就是傩相名称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