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嫌犯带到!”
直到那两个捕快再次发声,那女子方才将视线自小昭身上收回,端正表情,一脸严肃地看向沈浪。
然后像是才发现沈浪的沙滩裤、短t恤、塑胶拖鞋,女子顿时秀眉一弯,粉腮一鼓,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她还是强自按捺住了笑意,再度作出威严满满的模样,用清冷严肃的语气说道: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为何要来王家庄?”
沈浪轻咳一声:
“这位大人,我叫沈浪,真的只是个意外经过这里的路人,跟王家毫无关系。被抓进来之前,我甚至从未听说过王家。”
女子不置可否,淡淡道:
“带两个王家下人过来。”
很快,就有两个王家下人被带进大堂。
那女子白皙纤指一指沈浪,问那两个下人:
“你们可认得此人?”
那两个王家下人战战兢兢抬起头来,仔细看了沈浪一阵,摇着头颤声道:
“回,回大人,此子眼生,小的并不认识。”
女子微一颔首,示意将那两个王家下人带走,顺便再带两个过来。
如此再三,一连带了五批下人,有男仆,有女婢,有庄丁打手,有山庄管事,皆不认得沈浪,那女子这才点了点头,明眸凝视沈浪,缓缓说道:
“王家上下,已被我杀破了胆,没人敢在我面前撒谎。既然他们都不认得你,看来你真不是王家人。”
沈浪松了口气,将小昭放到肩头,学着之前两个捕快对女子作礼时的模样抱拳一揖,一脸诚恳感激地说道:
“多谢大人还我清白。”
顿了顿,又试探着问: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女子目光炯炯地瞪着沈浪:
“走?你还没有解释,为何要在这十里无人烟的深山里走夜路,又为何作此奇装异服呢。”
说话时,她视线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沈浪肩头的小昭身上,盯着小昭瞧了又瞧。
小昭也是乖巧,迎着她的视线,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耳朵轻抖两下,萌萌地一偏脑袋,甜甜地咪呜一声。
这一番卖乖,顿时让女子秀眉弯起,两眼发亮,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而沈浪对于“奇装异服”的问题,实在是无从解释——就像之前那捕快说的一样,自称流民捡到什么穿什么,他这肤色、形体也不允许啊!
早知道还真不如说自己是个落难的书生,袍子都被劫匪扒了,随便捡了身不明来历的衣裳蔽体呢。
话说回来,为什么不问一问我的头发?我这一脑袋短寸头也很特别啊!难道这世界,并不止我一个人留这样的发型?
实在想不出借口,沈浪只得作无奈状:
“大人,说来你也许不信,其实我已经忘了为何会穿成这般模样。”
女子秀眉一皱:
“忘了?”
“对。”沈浪点点头,皱着眉头,作回忆状:
“今日午时,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溪谷之中,身上就穿着这身莫明奇妙的衣裳,身边就只有这只小白猫。至于我为何会出现在那溪谷里,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已然全都不记得了。
“不仅如此,我甚至连自己家在哪里,是否还有家人都不知道了。所有关于我自己的一切,我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记得今年是何年月……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也还认得字。也许,我以前真是个读书人?”
听了他这番话,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识字,却忘了其它一切?连自己家在哪里,是否有家人都不记得?”
沈浪一脸沉重,缓缓点头:
“确实如此。”
女子没有说话,仔细打量沈浪一阵,缓缓颔首:
“瞧你模样,倒也真像个养尊处优的读书人……你说你莫明出现在溪谷之中,可记得那溪谷在哪里?”
沈浪点点头:
“当然,那溪谷离这里不远,与此地只隔了一座小山头。我醒来之后,曾在溪谷中捕鱼充饥,那里现在还留着我生火烤鱼的痕迹。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过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