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上工去了,最近干的不错,那个马监工被砸断了臀骨,还没痊愈,也没人找她麻烦。
周凤尘依旧在默默发着呆。
好一会才看向湛蓝的天空。
一定是有人出事了吧?
否则这种心悸与忧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
“世间诸多苦难,我身陷囹圄,愿他人安好!”
低头继续编起了竹筐竹篮。
中午也没心情吃饭,直到日落西山时,才起身,向着满山的土屋巷子里走去。
这边儿刚出巷子头,迎面便有一堆人迎了上来:
“阿壮,今天编了什么花样啊?”
“哇,那个小花篮很好看呢。”
“是呢,是呢。”
老太太、小嫂子们围着直转圈,指指点点,满脸喜色。
大郑国征北将军府主管这一片地方,大将军善于理财,只要干活,不管饭,但有铜板。
流民和劳役们可以拿着铜板去找将军府换吃的,都是吃苦耐劳的人,活做的多了,手里也有点小剩余。
每天换“编花壮”的编制品,便是大家唯一的奢侈消费了。
周凤尘笑了笑,说道:“今日种类多了些,足足九样,随便给点吃的,任挑。”
“真好!”
一群老太太、大姑娘、老爷子一阵哄抢。
很快,竹篮竹筐一扫而空,多了一筐干馒头、咸菜、水、布条、土豆之类的东西。
周凤尘摇摇头,背起框子准备回去。
这边刚走出没多远,五六个脏兮兮、流里流气的青年便迎了过来,嘿嘿一笑:“呦!这不是娟寡妇的野男人吗?做买卖呢?”
这些人也是流民里的苦难人,但聚在一起吧,年轻气盛,难免做些与众不同的沙雕事儿,时间长了,成了这片流民区的“霸王”。
周凤尘微笑着退到了一边,冲着领头的光头点头笑道:“彪爷!”
这光头没有大名,小名豁牙彪,门牙和人打架被打掉了,还天生秃毛。
豁牙彪走过来拍拍周凤尘的肩膀,嘿嘿一笑:“小子挺懂礼貌啊,今天换了些啥?”
周凤尘说道:“就是些吃的喝的,补贴家用。”
豁牙彪瞅了一眼,说道:“嚯!不老少啊!”
回头道:“兄弟们,咱们替他解决一下。”
“好咧!”一群人蜂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拿的只剩下两块干馒头。
豁牙彪得意洋洋,又拍了下周凤尘的肩膀:“没意见吧?”
周凤尘笑道:“没有。”
豁牙彪带着属下走人,边走边道:“没卵子的汉子,有这劲儿,不如去修城,编篮子,嘿!”
周凤尘摇摇头,并没有任何气愤,提着框子回去,喃喃道:“知恶,恰似善,良心未泯,灵魂坠落,可怜、可怜。”
回到“家”,阿娟已经回来了,提着一串东西正在等他,见他回来,呵呵一笑,迎了上来,可看着框内,又眉头一皱,直跺脚:“又是豁牙彪他们干的?”
周凤尘说道:“没事儿,这不还有两块馒头嘛。”
阿娟“哼”了一声,然后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尾鱼和一坛老酒,笑呵呵道:“刚刚我去将军府换食物,将军府的阿婆喜欢我,送了我一尾鱼和一坛酒,我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