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在他手上轻轻掐了一把:“说什么呢?你当我象你一样,整天就想着那些?……我是女王,想迟几年再嫁人,总不至于有人敢逼我吧?”
“女人虽然大多会想嫁人,但偶尔也有一两个不是那么急的……陛下如果国事繁重,想忍他个一段时间再生儿子,相信也真的没有人敢过于逼迫。”
莲花再掐:“拜托,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严肃点?”提起生儿子,她脸红了。
周宇点头:“好!”面对着她,好一幅正经模样,但这幅模样怎么看都怎么做作,莲花都不太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有这么多张面孔,有时就象是一个智者,一句话就能解决大问题、有时偏偏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无论是哪幅模样,都让她心醉神迷,也让她从心底里感觉放松。
“你想必听到了公爵在大殿里的谈话!”她绝不怀疑这一点,不管他离得多远,他的反应与刚才说的话全都指向这个方向。
“是的!”还是比较严肃。
莲花轻声说:“公爵的话诚然有些道理,但他也弄错了一点,他不明白你的名字在天下意味着什么!他说如果我和你走得太近,会让天下剑术界、魔法界都反对,事实上我有不同看法,我认为如果……如果我们走得近,这些人才真的不敢反抗!”
剑神死,魔神死,周宇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如果他与她在一起,天下间又有谁能反抗?又有谁敢于反抗?恰恰相反,如果他公开宣布离开她,不再重出江湖,天下才有可能真的大乱!
周宇摇头:“你错了!莲花,在这个问题上是你错了!”
莲花惊讶地说:“为什么?我觉得自从魔神死了之后,魔法师对你的敌意已经消除,因为与魔神有直接关系的人并不太多,所有魔法师尊重魔神只因为一点:他是魔法最高之人,现在魔法最高之人已改变姓名,他们没有理由与你过不去!”
“是的!”周宇说:“我已经真切地感觉到了这种改变,天下未必有多少人想为这两个人报仇雪恨,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一个女王治理天下,决不能将威信建立在天下人的惧怕之上,如果是这样,就叫暴政!你更不能让你的统治带上我的烙印,将威信依赖于一个人的魔法与身手,对一个帝国而言也是极度危险的!”
说这番话,周宇的神色是真正严肃的,他宣布离开女王,说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白,他希望接下来的局面是由她亲手创造,不依赖任何人,包括他在内,这是对她的锻炼,也是用心良苦的,他的震慑只属于他自己,不属于她,哪怕她是他的女人,他也希望她是独立的,因为她本来就可以独立,他不希望因为他的存在而让她失去一份最难得的天性而成为他的附属。
莲花久久沉吟,遥望远方,这肉眼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她的王国,包括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也都是,这一片天空属于她,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去改造,她流浪江湖两年多,亲手创造义气团,一步步地将义气团这个名字做到家喻户晓,那时她还没有遇到他,遇到他后,她已经习惯将他视为一切,但现在,他希望自己做回自己,他是对是错姑且不论,但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
如果她能打开这个局面,一切问题也将迎刃而解,她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女王,她能做到吗?莲花目光回落,落在周宇脸上,深深点头:“你放心,我能做好!”
只需要这句话足够!
莲花有补充:“你说了一个新鲜词语:暴政!将威信建立在别人恐惧上是暴政,但治理天下应该怎么治理,不依靠别人的惧怕,又依靠什么?”
周宇很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法度!”
法度?这是公爵的原话!
周宇缓缓地说:“这两个字是平和的,但也是威严的,治理天下要的是民众对法度的敬畏,而非对某一个人敬畏!”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治”与“法治”的争论,虽然莲花已经有过“法治”的最初萌芽,但那只是她的一个设想,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制定章程的程度,此刻,她心中已经有东西在流动,就是无数的规定,有的需要改变、有的需要调整、有的也需要遵循……
耳边有男人温柔的笑语:“今天本是陪你出来散心的,倒弄得你心事重重,好了,治理天下的事情你可以交给手下人去讨论,我们还是聊点别的!”
莲花笑靥如花:“好极了,明天我就将这个问题整理一下,交给议会去讨论,这群老家伙整天没事做,都开始管起别人的婚嫁来了!”她到底还是对公爵有意见,傍晚进宫,第一件事就是帮诺顿家族当说客,张罗着将自己嫁过去,自己嫁人的事情还用得着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