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头角浑如枪,
男儿气概展锋芒。
点线挥就毫蘸墨,
画成汗青万年香。
场上师鉴的身影,还是那般的灵动,可此时他手里那枪却是刁钻至极!知道自己使用的仅是木枪、知道自己的力道定然不如对方,对战当中的师鉴,更是发挥他的灵巧——身法的灵、以及枪法的巧。
实际,应该说是师鉴的阴损,但这也确实是无奈之举!可以说他的每一次出枪,其目标绝对是对方的要害:第一目标是对方的脖颈或头脸,第二目标是对方的心脏或肋骨部位,猛然给人下身一招……却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举而做的铺垫。而其后,反过来又继续攻击人家不设防的头脸,这下子他的那木枪之枪尖上也是挥洒着鲜红的线。
打斗的现场,已变成厮杀场,太激烈的厮杀让那些百姓下意识的一再让出更多的空间。更多的空间中,那师鉴灵动的身影彷如一道幻影!闪动于众土匪之间时,倒好似是他一直在调戏,也使得此时看上去那些身材魁梧的土匪是那么的无力。
枪法越来越犀利,这使得师鉴不由得慢慢的沉浸于自我的世界当中:从没有感觉过这般畅快的他,心里那还真就犹如是清风!可以说完全沉浸于此当中的他,这才头一次意识到师傅传给他的武术具有着多么大的威力,以及是多么的神奇。可是,他也感觉到了一种无力。
这无力,更多的还是来源于后悔没有更加发奋的把武术练好!实际上,打斗当中的师鉴,其实一直是在使用两招,一招是人剑、一招是地剑。而其中,更能让他发挥、或说是他感觉更得心应手的还是人剑,因为人剑本身就是讲究捉摸不定、以诡异为本。至于地剑……好吧,用来防守这些武艺真不咋地的土匪来说倒也够了,其余的他使不出来、也不知该怎么使。
地剑讲究有容乃大、讲究以不变应万变,而人剑讲究应变而变!然而还是师鉴的年龄极大的限制了他,这其中亦有他的体力。因为体力不济,总是试图不让自己成为对方围攻对象的他,还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人家一式之后,从那种自我的世界当中脱离了出来;脱离出来时,这才猛然出了一身的冷汗,继而这才留意到自己已经在不觉当中放倒了对方五人。
这一身冷汗,是他忽然意识到在这要命的时刻,他的心神竟然不知跑到了哪里,这是一种反应过来的后怕。另一方面,是已经出了一身汗而不察,此时才感觉到而已。再有可能就是对于自己疑似杀人的行为,有点心惊、有点打从心底的抵触。
一身汗,似乎也把他身上的力气什么的蒸发了一些,使得他也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累。继而在人家对方咄咄逼人的攻势当中,他也唯有一步步的后退,然而这后退也是因为他此际竟然很是留恋于刚刚那种浑然忘我的情形!他试图再把那种状态给找回来。
师鉴此际的眼中只有对手的攻势、只有脑中那回想却总不成功,可他也确实是在一步步后退、仿若根本就不敌!原本十个土匪,此时已经有五个躺地上生死不知,剩下来的就只有那三当家及其四个畏首畏尾的手下:难道,就真的就眼看着场上的师鉴倒在对方的刀下?那还是个孩子啊——
似乎是一直聚成一团而躲在一边的百姓,这时候蠢蠢欲动了!而当师鉴再一次险之又险的躲过对方一刀之时,一道声音在百姓当中响起——只听其道:“大家伙上啊!宰了他们!”顿时,百姓当中锄头、犁头林立,顿时蜂拥成一团的百姓蜂拥了上来。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响起!却是因为百姓的异动而惊到了那三当家之际,师鉴趁机一枪正正的戳中了人家的咽喉,疑似其喉骨已碎。不过,这一切都瞬间淹没在了那些冲上来的百姓当中,亦包括那师鉴半大的身影。
百姓的异动惊到了土匪,可根本就没影响师鉴丝毫!因为他压根就无暇他顾。当那三当家被突然围上来的众多百姓用棍棒铁锹给掩没了时,师鉴这才于察觉当前情况中稍稍的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一个振奋当中,擎着枪、他又冲了出去。
犹如群殴过街老鼠一般的百姓,是群情激奋的!可心底深处,大家也是百味杂陈的。而这,主要是藉由那师鉴所带来。
见势不妙,那仅剩的四个土匪转身就逃,然而由于慌乱、由于不熟悉城里的地形,逃跑不畅的情况下也就难免继续和百姓交手;可真正和他们交手的,依旧还是那赶将上来的师鉴!
挥舞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农具、而追赶土匪的群众,就像是一股冲击裹挟着什么垃圾的洪峰。可就是在这势不可挡、浪花乱溅的潮头,那师鉴宛如一个由逐浪者演变而来的冲浪者!他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弄潮儿。
潮头,他的身姿忽隐忽现;偶尔一个被高高的抛起,却原来还是他正面对上了那些垃圾;处变不惊、身形灵动,一脚踩踏着垃圾而继续引领峰头向前时,那浪花总是伴随雀跃的跳起。潮过,垃圾沉底残破,潮涌的最前头还有师鉴的身影闪烁。
一直奋勇当先,一直是师鉴先把土匪撂倒、而后大家再围攻的情形,让大家望着这样的一个师鉴而感觉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在大家的反衬当中,师鉴的身形无疑更加的瘦小,可相比师鉴的勇气和勇武,谁都感觉自己是那般的单薄。
与敌斗了这么久,大家心里稍稍有那么一丝好过的是,师鉴的身上并没有伤。可他头上那被汗水浸湿的几缕头发,比之那土匪身上出现的鲜红之血,还要刺眼好多!大家在土匪身上再不留情,可能也是因为于此、是因为师鉴的头发就好像是根根细针,总是和他们的心脏若即若离、偶尔总禁不住会刺一下:再有出手的机会,对土匪下死手,也是大家心里愧疚当中的一种表现、也是一种发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