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查案分明和他没关系,只要凑合到搜查一课的同事过来就好。
本来要见面的对象突然死亡对神代以知没有半分影响,而且降谷零和工藤新一没有被允许进入现场,他甚至都不怎么需要装。
神代以知悠闲地跟在工藤优作身边摸鱼,实际上正在想怎样才能落下脚步的时候将声音降低到最小——他们没有鞋套,借了几个塑料袋套在了鞋子外面进来的。
——毕竟杀人案不是我的工作范畴啊。
他随便地在桌子上翻看着,桌子上文件堆了很多,在墨水瓶的下面,压了一个信封。
就算那是一本《小学生作文》,正在摸鱼的神代以知也会打开看看的。
只不过他拿起来的时候摸了一下里面,这似乎是个空信封。
他漫不经心地将信封翻过来,虽然是个空信封,正面却用火漆印封了口。
然而在看清上面的东西的瞬间,仿佛触电一般,他把那东西扔了出去。
火漆印上有一只即将飞翔的乌鸦,身上缠绕着一条凶猛的毒蛇。
毒蛇随时能将乌鸦缠绕至死,乌鸦也能随时将毒蛇扔下高空,但二者却保持了一个诡异的和平状态,形成了这样一个有威慑力的图案。
他见过这个图案。
十年前,他父亲在狱中意外去世后,留下的遗物中,有一个相同图案的宝石胸针。乌鸦的眼睛是绿宝石镶嵌,毒蛇的眼睛是红宝石镶嵌,至今还在他的手中。
父亲是组织的成员,组织的代表物就是乌鸦。神代以知最初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只是单纯觉得可能是组织发的纪念物之类,虽然和组织的标志不一样,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但是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一次见到了这个图案,一模一样的,放在了某人意外身亡的现场。
“怎么了,神代君?”
工藤优作注意到了这边的官司,轻声询问着他,视线落在了地上的信封上,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图案……”
“优作老师。”神代以知换了更亲近些的称呼,抬起眼看向工藤优作,“您见过这个图案吗?”
工藤优作微微一愣,稍微扶了他一下,才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对于工藤优作这种类型的聪明人,光靠同情心是不够的,想要让对方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还需要一些别的技巧。
“我还在念小学的时候,见过这个东西。”
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睛里似乎也有些晶莹的东西,声音阻塞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优作老师……如果有相关的线索,可以告诉我吗?”
工藤优作叹了口气,睿智的视线透过玻璃镜片落在了神代以知身上,一瞬间神代以知甚至觉得工藤优作戳破了他的谎言。
但对方什么都没说,温声对他承诺道:“我会仔细找的。”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搜查一课的警察们就赶到了。
神代以知藏起了那封信,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工藤优作也没拆穿他。这也省了他的力气,如果被发现,他还要去证物课想办法取回来。
处理案件的警察到了之后,神代以知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工藤优作带着新一帮助警察破案,他和降谷零因为没有嫌疑已经可以离开了。
坐在降谷零的机车上,神代以知的脑袋里有些混乱。
最初他以为父亲的死是和组织有关的,为了查明真相才加入了组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否定,他也没再想过这件事。
但是今天却意外发现了这个信封,不,或许不是意外也说不定,有人故意给他看的。
仿佛被阴冷的爬行动物盯上的粘稠感让神代以知微微皱起了眉,他并不畏惧危险,他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因此而受伤。
降谷零的机车停在了神代以知的公寓附近,看着恍惚着下了车却还记得和他道别的幼驯染,降谷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没有要对我说的话吗,以知。”
“对你说的话……”神代以知重复了一遍,低头扶了扶额头,努力让自己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半晌,才说道,“今天辛苦了?”
降谷零叹了口气,他松开了对方的手,上前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变得十分的近:“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随时告诉我。”
听到他的话,神代以知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眼睛下的两点泪痣也仿佛生动了起来,他主动拥抱了一下降谷零:“你今天怎么这么……”
他的声音被一声声响打断,旁边的一辆汽车有人走了出来,他用力地关上了车门。
刚从车上下来的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帽子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望着这里,有种阴冷危险的气质。
风吹过,男人银色的长发随风飘了起来,他将手中只燃了一半的香烟扔到了地上,用皮鞋的尖头碾灭,就像碾碎的是什么人的脑袋。
他吐出口中留存的最后一口烟雾,墨绿色的眸子紧盯着站在那边的警官先生。
降谷零几乎是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受到了威胁一般:“GIN。”
“波本。”
琴酒冷笑一声,“你最近确实很得意,但不要试图惹恼我。”
降谷零的气势也从和神代以知一起时的轻松变得不安定起来,他短促地笑了一声,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我们之间应当没有任何交际吧,随便往我身上安罪名,是想与我为敌吗?”
“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说过了,不要动我的人。”琴酒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朝着降谷零的方向伸出手,气定神闲地说道,“萨泽拉克,”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