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的同时,我眼见他两腮上黄毛渐长,眼仁里竖瞳乍现,摆明了凶相已露。
我心里更疑,想知道一个人是否被野路子缠上,最浅显的就是看皮相,跟撞邪一样,他们通常眼神呆滞,脸上没有半点人色儿,发青的多属胡、黄,发白的不是清风就是烟魂儿,发黑的则是柳、常,这两家大多带毒,上了身立刻就能从皮相上反映出来。
而最凶险的,还要数露出了畜生本相的,好比獠牙、爪子、皮毛,这些就叫凶相,一旦露出这些特征就说明上身的这位已经发了性,往往也意味着不死不休。
虽然眼前这个极力压制着,但我眼睛多毒啊,这屋里又亮堂,还是瞧了个真切。
我不知是哪句话戳了他肺管子,照理儿,现在还没到非动手不可的地步,除非……
我正琢磨呢,他却拈起桌上的烟袋锅儿磕了磕,塞上烟丝,然后叼着烟嘴儿瞅着我。
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知道这是让我上去点烟。
我摸出一盒洋火儿,划着一根,递了上去。
他凑过头来就着火点烟,可烟丝刚鼓捣着,他突然猛吹一口大气!
“噗!”
点燃的烟丝被鼓得炸开,化作一蓬星火朝我面门喷来!
幸好我早瞧破端倪,防了他一手,侧身避开火星子,赶神鞭冲着他腰上就扫了过去,毕竟暗里已经蓄力半晌,这一鞭抡出呜的一声风响!
鞭子噗嗤一下刚好砸在他探向我胸口的爪子上!
一股好似牛劲儿的力道传来,顿时把我震得踉跄倒退!
但他也没讨了好去,被砸的吭哧一声,捂着爪子龇牙咧嘴。
没错,我刚才就想到了,讲和讲到一半就动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压根儿就没想跟我谈条件,一切的装模作样都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方便他趁机偷袭!
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挥起赶神鞭,抽打着掌心做鼓点,嘴里也不敢停歇:“小小鼓鞭一尺三呐,五彩飘带上边栓,好比那,二郎掌中地三叉戟,哪吒手里地乾坤圈……”
几句唱完,我一个激灵停住了脚,再看他时,眼神儿可就不一样了!
“嘿嘿……好你个小瘪犊子,装大爷装到我家堂口来了,你这是找死呐!”
此时我的动静比他还刺耳,一抖肩,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淡淡的麝香味儿,整个人看起来比刚刚高大了许多,往哪儿一杵,比起人高马大的褚先明也不遑多让!
门外一阵惊呼:“李大蒲扇的掌堂教主!”
“胡三太奶来了!”
“谁说王富贵是个废物来着,你瞅人家,请教主都没用二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