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细说,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叶瑶还真是犯了一种邪性的外病,几乎整个下午,她都在不停的吃东西,逮着啥吃啥,那肚子就像怀了孕似的不住的往起鼓,才几个时辰,就已经鼓得像是怀胎七八个月的孕妇了。
关键是她还一直在哭喊救命,跟她说话她也接的上,神智清醒的很,可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谁要是拦着她,她就发疯似的又抓又咬,而且往死里抓挠自己的肚子,没人敢往前靠,生怕她把肚子给豁开。
正因为这事儿好说不好听,所以一开始童画他们还瞒着吴刚,私下里来找我,发现她自己来不好使,瞒又瞒不住了,才想起他们队长来。
说完这些,吴刚满脸歉意的握住我的手:“童画只是一时心急,绝不是有心诬赖你,毕竟人命关天,她一时糊涂也是情有可原……”
“她糊涂不打紧,你们也跟着糊涂?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搁这儿磨叽个屁啊?”
我紧忙起身,跟铁骡子一起拾掇东西:“要是撞了饿死鬼,晡时一过就凶险了!”
晡时就是申时,也就是吃下午饭的工夫,搁过去就是一天中的最后一餐,出马行里有句老话,饿死鬼不过夜,说的就是这东西犯得急,催命紧,通常在最后一餐的时候吃得最疯,胃肠一旦撑破,不到子时人就已经凉了。
我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才着急。
倒不是说我多大度,非救那小娘们不可,关键是欠下的人情必须得还,而且我现在也担不起见死不救的恶名,既然吴刚出了面,我迟早都是要去帮忙的。
如此一来,那当然去的越早越好,如果我伸了手还没把人救下来,不光担了干系,还丢了脸面,这种熊瞎子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事儿,我可不干!
出了门,走着走着我就有点纳闷了,这不是往豆腐坊去吗?
叶瑶不是住在小水仙家吗?难不成她是在褚先明的炕头发了病?
果不其然,人还真在王豆腐家。
进了院,我立马抬手止住了他们,只扫了一眼,我就觉得心惊肉跳。
这院子乱得跟遭了土匪一样,鸡窝倒,狗窝塌,满院是血,一地的鸡毛,一只伤了腿的老狗缩在王豆腐身后不停的冲着后院狂吠,却不敢往前一步!
褚先明被挠了个满脸花,衣服也被扯了个稀烂,一见我来了,激动得跟见到亲爹一样,抓住我胳膊就不放:“她在后院……”
我沉声问:“人靠不上前?”
褚先明连连点头,一激动,又掐起了兰花指:“对呀,她往死里挠人家……”
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忙把他扒拉开:“滚一边去,王友,你说!”
王豆腐吐起了苦水:“别说靠前了,三四个人都按不住她,不光劲儿大,还贼滑溜,真是拿捏不了啊,你瞅把我家给祸祸成啥样了,旺财的腿都让她咬瘸啦……”
我心里一紧,这可不像饿死鬼啊!
转头我冲吴刚道:“快找人去逮两只大鹅,要三年往上,起了头的!”
吴刚等人全都一愣,童画急得动静都变了!
“她在后院呢,你不赶快救人,抓鹅干什么,她要是出了事,我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