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当场掐死他的冲动:“刚才为什么不说!”
他一抬头,眼神有些慌乱,但还是吭哧瘪肚的道:“我是怕你不管她……”
我点了点头,嗯,以己度人,这很有褚先明特色!
“你要这玩意儿干啥?”
“就觉得这皮毛软和,想做个毯子,你们这儿床太硬!”
我一指炕上的叶瑶:“那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为啥人家揪着她不放?”
这娘娘腔还有点担当,居然一口咬定不关叶瑶的事。
我明知道他在扯犊子,不过他既然肯把所有干系一肩担下,那也可以。
现在不是处置他的时候,我甩手把他扔在一旁,转身查看吴、贺二人的伤势。
吴刚吃力的戴上碎了半边的眼镜,苦笑:“那个东西…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两位已经很了不起了,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吧。”
将二人安顿到炕上,我接过赶神鞭和裁纸刀,把鞭递给铁骡子:“给我压阵。”
说完,我转身大步来到门口,冲着黑漆漆的院子喊道:“现在能跟你唠唠了吗?”
半晌,不见任何回音。
我二话不说,转头将皮筒子拎过来,掏出火折子,作势就要点着。
“亏你也是玄门子弟,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个犹如钢刀刮铁般的声音,从阴影深处传来。
我冷笑:“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赶尽杀绝,就别怪我拉它们垫背!”
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我心虚的很。
自古和尚、道士、萨满教,风水、殡葬、出马仙,三教九流八十一行,只要是吃这口阴阳饭的,都位列玄门之内,入了这道门,就得遵守门里的规矩,而不助纣为虐,不搅乱因果,既是规矩,也是大忌。
有道是,身入玄门不由己,自此脚踏鬼门关,尊师重道敬因果,神佛不佑妄为人。
今天确实是我坏了规矩。
但死字当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耍横。
对面沉默了,只剩冷风在黑暗里不停的徘徊、呜咽。
我知道这节骨眼,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了,便也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阴影里,那个浑身是血的瘦小身影,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屋檐下阴影的边缘,獠牙横生的尖嘴,血珠子一般的豆眼徐徐在黑暗中浮现出来。
虽然瘸,但它走的稳,那双小脚像两只鼓槌,每一步,都猛砸在我心尖上!
此时我才算真正看清它的模样。
虽然还没达到兽化人形的程度,但比起机缘巧合之下化形的仙尊,它这种日积月累将道行修到如此地步的野仙,才更令人心惊胆颤。
它抹了抹嘴边被人血浸透的黄毛,淡淡的问:“说吧,咋样你才肯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