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放心,这事儿我顺道儿就帮您办了,可有件没把握的事儿,还要劳您大驾。”
显然他是觉得直接出手对付一个晚辈太跌份,所以才想借我的手,拾掇了高超。
高超毕竟是村长的徒弟,或许他这么做,也有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我应承了这事,提个条件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他犹豫都没犹豫就点了头:“说吧。”
“我做个厌胜的法子,保管让他不打自招,可那小子家的看门狗凶得很,送小人这事儿,我们俩加一块儿,也赶不上您一根手指头。”
“行,回头你给我送过去吧,记着,抹浆糊,少嗦喽!”
马三爷把烟袋锅往鞋底上磕了磕,起身就走,我要送,他一摆袖子已经出了门。
我笑了,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事儿就妥了,跟这种头发丝里都长着心眼子的老河说事,就得直来直去,你再绕也绕不过人家,磨磨唧唧的反而会让人觉得你瞧不起他。
“抹啥浆糊,嗦喽啥啊?”铁骡子皱着眉头嘟囔。
“黑话,就是叫你把嘴闭严喽,少哔哔。话说你咋跟他一起来了,咋的,没长记性?”
铁骡子一脸心有余悸的摇头:“半路碰巧撞上的,我再轴也得有个够不是?”
当初闹山荒的时候,我俩可是没少打马三爷家的主意,可搜肠刮肚的把我俩所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个遍,却一次也没得手,而且次次都被这老头给按在当场!
要不是有这段梁子,他进屋的时候我也不会拉拉着脸,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俩才算是摸到他一点底,但也只知道是盗门的高手,具体做的什么买卖就不得而知了。
“你就这么信得着他?”铁骡子明显又在他手底下吃了亏,揉着脖子叽歪道。
“一来高超确实有嫌疑,再者说,咱不是还得自己上手么,是真是假,吓唬吓唬高超不就知道了?少废话,去拿根柴火棒子来。”
我所说的厌胜又叫厌镇,是邪道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取人的头发、指甲、生辰八字扎在替身娃娃上,然后开坛做法害人的那种。
但厌胜其实是个泛称,泛指所有用替身娃娃做法的手段,林林总总不下数十种,而我要用的这招,准确点说,叫送小人!
用柴火棒子削了个小木人,刻上经脉要穴,用指血点了百汇、印堂、人中,取三魂俱在百脉贯通之意,再把我一件破衣服撕成布条缠裹在小人身上,这小人就算做好了,只要选个阴日阴时,把它埋在高超屋里的东南角,这事就算成了一半。
也赶巧,今个就是阴日,亥时便是阴时,我傍晚就将小木人送到了马三爷手里,嘱咐他今晚亥时一定送到,错过了就还得再等七天。
之所以请他出手,是因为高超身为民兵队长,家里可不止有狗,没有高来高去的本事,想给他送小人谈何容易!
我回家一切准备停当,就让铁骡子请来了郝姥姥。
不过眼下亥时已近,我也没工夫再问以前的事了,抓紧把今晚的事说了。
郝姥姥一听我要送小人,当场就恼了,揪着我耳朵就不撒手了!
“混小子,你嫌命长了?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多凶险,人家既然会偷天换日,说明背后有高人指点,就凭你这半吊子,也敢上门找事儿?”
不怪郝姥姥担心,送小人说白了就是我自己三魂出窍,循着木偶身上的血气,摸到高超屋里,或幻做土地爷显灵,或托梦将他魇住,总之是连蒙带唬的折腾他,直到他受不了惊吓,自己招认罪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