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轻蔑地扫过湘王妃早已不再年轻美貌的脸,湘王在旁边落座,问起另一件事来:“公主姿色如何,是否如传闻那般天人之姿?”
陵原县君比湘王妃年轻了整十岁。
这二人,一个是湘王的妻子,一个是上辈子被湘王害死的可怜女人。
俞秀懂事地跟着朝云走了。
湘王憧憬片刻,随即惋惜地叹口气,他再胆大,也不敢把手伸到华阳那里,除非华阳风流,先看上了他。
华阳也没留她,只请了亲嫂子与湘王妃、陵原县君在宁园共用午饭。
纪老夫人最先告辞。
事情谈妥,湘王妃不再逗留。
湘王这半天都惦记着送礼的事。
他这份厚礼,价值远超那些只能贩卖劳力的卫所士兵,甚至再买几座园子都够了。
心里不喜,华阳面上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就像一个从京城来的受宠公主,不冷不热地招待着两位远房宗亲。
“公主还说,今晚她就骂驸马一顿,不许他再掺和您调兵的事。”
她生得并没有多美貌,至少不是一眼就令人惊艳的,只是多年的守寡生活让陵原县君的眉宇间凝结了淡淡的轻愁,偶尔低头垂眸时,便如一朵被雨水浇打得快要从枝头脱落的雪白玉兰,颇为惹人怜惜。
湘王得意地笑,他知道《竹禽图》的珍贵,可他确实不好风雅,一副破字画,送了就送了。
饭后,陵原县君也告辞了,湘王妃继续喝着茶。
正因为如此脆弱,才会在被湘王凌./辱之后断了生机,不惜悬梁自尽。
诚然湘王才是罪魁祸首,可湘王妃也是个助纣为虐的,如果不是她出面邀请陵原县君,陵原县君一个深居内宅的寡妇,岂会冒然去拜访一个压根不怎么熟的宗亲?既然是湘王妃邀请的,她为何会让陵原县君落单?显然是湘王提前与她打了招呼,夫妻俩联手诱陵原县君入网。
这两样礼物,每一样都是难得的宝物,放到皇家库房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马车从宁园门前离开,绕过几条街,最后停在湘王府前。
湘王妃想,这个美人公主还真是个贪财的。
湘王琢磨着这个“骂”字,心情更好了,他就知道,最受宠的公主对待驸马,就像他对待家里的王妃一样,根本就是当个玩物,心情好了逗一逗,心情不好,便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互相见过礼后,华阳独坐主位,湘王妃、陵原县君坐在左侧的席位上,俞秀与纪老夫人坐右边。
湘王妃赔笑:“公主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王爷还真遇到一点麻烦事。”
华阳在湘王妃缓缓展开《竹禽图》时,难以察觉地吸了口气。
已中,湘王妃、陵原县君、白家的纪老夫人陆续到来,都带了礼物。
华阳满脸轻松,笑道:“这个简单,今晚他回来我就骂他一顿,他也是个蠢的,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也不该把火烧到咱们皇家人身上。”
对华阳而言,这么大块儿的羊脂玉不算稀奇,只是这座观音像雕工精绝,从头到尾都线条细腻流畅栩栩如生,令人不忍触碰。
先前她对夫妻俩都以“王爷”、“王妃”相称,偏偏在听到有其他礼物时改了口。
遂把湘王要盖一座园子因为急着赶在今年雨季到来前完工不得不暂时抽调卫所士兵一事委婉道来。
“怎么样,公主收了吗?”
华阳不用担心她,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湘王妃、陵原县君这边。
地方官员畏惧他,不敢向朝廷揭发他的罪行,即使揭发了景顺帝可能也会看在宗亲的面子上轻轻放过,可如果华阳非要跟他对着干,那可就麻烦了。
湘王妃只当没听见,等华阳耗时一刻钟才艰难般收回赏画的视线,湘王妃再打开第二份礼物。
接受过华阳长达一个时辰的妯娌亲近,俞秀见到气势远远不如华阳的湘王妃,竟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谁还嫌银子少呢,皇帝都贪财,更何况公主。
湘王妃笑道:“收了,王爷好眼光,公主看那观音像还没什么稀奇,看到《竹禽图》时都吸气了呢。”
这个匣子分两层,上层是一个别致的紫檀木底托,下层是一尊尺高的羊脂玉观音立像。
湘王妃有了把握,等候在马车旁的丫鬟将礼物送过来,湘王妃亲自给华阳介绍:“这幅是前朝徽宗所作《竹禽图》,老王爷偶然得之,王爷说他是个俗人,不懂欣赏字画,此图继续放在王府也是暴殄天物,听闻公主喜好丹青,不如送给公主品鉴。”
湘王妃长长地松了口气,就怕差事办不成,回去王爷把气出在她身上。
她一走,湘王妃笑着对华阳道:“公主远道而来,我与王爷还特意为你备了两份礼物,以表心意。”
华阳笑道:“您与王叔太客气了。”
湘王妃垂眸,木讷地点点头。
“只需要再用他们四个月左右,还请公主与驸马打声招呼,叫驸马通融一二。”
夫妻见面,湘王迫不及待地问。
湘王狠心割爱,是为了彻底收买那位从京城来的公主,让她就算听说他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也不要来找他的茬。
想到陵原县君的悲惨下场,华阳对湘王妃的观感越差。
华阳看出她的意思,对俞秀道:“大嫂困了吧,你先去客房休息,我与王妃再说说话。”
湘王妃四十六七了,与婆母孙氏差不多的年纪,不过孙氏身形圆润,既富态又温柔可亲,湘王妃却很是清瘦,眉眼间显出几分冷淡来,这样的脸,反而让她对着华阳露出来的笑容变得更加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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