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品出淡淡的酒味儿,比果子酒还淡,再加上鸡肉确实好吃,每次陈敬宗挑了她爱吃的部分夹过来,华阳也就吃了。
华阳难以置信地看过来。
华阳愣住的时候,陈敬宗已经把镯子戴好了,他微微晃了晃华阳的小腿,两只小铃铛便撞在一起,分别发出轻微的铃响,轻到帐内的两人能够听见,又不会像大铃铛那般将声音传到外面去。
她也没有问陈敬宗请的谁帮忙。
华阳不跟他争辩这些虚的,审问道:“你请谁做的此画?”
老头子没有自己买过,大哥、三哥就算有钱,有老头子做表率,他们也不会买这种好东西。
“我知道你眼光高,我真拿自己两天画出来的东西给你,你根本看不上。”陈敬宗继续解释道,她身边无论人还是物都无一样丑的,他用来当礼物的画,当然也不能敷衍。
陈敬宗快步走过去,掀开箱盖,看到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华阳:“天底下属兔的男子多了。”
但那句话的提示已经足够,陈敬宗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内室,很快就发现了那只多出来的箱笼。
华阳拥着锦被,当身上的汗一点点落下,人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这鸡不错,你尝尝。”陈敬宗给华阳夹了一块儿。
陈敬宗:“我虽然习武,可该读的书也读过,也跟先生学过画,便是没往精了学,用两个晚上专画你的五官怎么也能画出点样子来。除了五官,这幅画其他部分都是我照着对方的画临摹下来的,每一笔都是出自我手,原作已经烧了,你想看都没得看。”
这样的大氅,老头子有一件,红色的,皇上御赐。
看着陈敬宗在灯光下熟练的清洗,神情愉悦仿佛一个即将领到工钱的浣衣小丫鬟,只穿着一套中衣也不嫌冷,华阳摇摇头,终于在陈敬宗准备灭灯的时候,淡淡道:“毕竟是你过生辰,我没那么小气。”
陈敬宗又去她那面半人多高的西洋镜前晃了一圈,熄灯之后,他钻进被窝,将她拉到怀里:“生辰还没过完,咱们再来一回。”
陈敬宗看向床上,她人已经转了过去。
“这是你,这是我。”陈敬宗指指美人,再指指美人怀里的白兔。
华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陈敬宗的用意。
陈敬宗:“我属兔,你是月亮上的仙女,我就是你怀里的兔子,说明咱们早就是一对儿了。”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华阳:“贵重吗,于我只是寻常,类似的斗篷我从小穿到大。”
晚饭摆好,十分丰盛,庆生之意再明显不过。
陈敬宗笑着卷起画轴。
“你这酒气还真重,下次我少喝点。”陈敬宗抱住软绵绵的公主,亲了亲她嘴角。
画很好,可一想到陈敬宗大大咧咧跑去叫别人画她,对方还画得这么像,华阳就别扭。
金子俗气,这样式华阳倒是第一次见,非常新鲜。
华阳:……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华阳瞪了他一眼,重新转过去:“试完就早点睡。”
这诗暗含华阳的乳名,她脸上有些热,再去看画中的美人,眉眼竟然真能看出她的影子。
华阳:……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可他就是个得寸进尺的。
华阳本来想斥他的,一听这话,哪还好意思张口?
陈敬宗想起中秋那晚她醉酒的样子,眸色一深,看她几眼,手摸向怀里,取出一个莲花状的小匣子。
白兔捣药成,唯愿与卿餐。”
陈敬宗没说话,先把大氅披上:“好像有点小。”
她瞪着他。
“比周郎如何?”
手指拂过那浓密暖和的皮毛,陈敬宗提着大氅走到床边,对里面装睡的人道:“你这礼物也太贵重了,我真穿出去,叫老头子看见,他眼睛都要瞪出来。”
饭后刷了牙漱了口,陈敬宗就把华阳抱进拔步床,让她靠在床头。
华阳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只赤金的镯子,镯子衔接的两端分别坠了一只镂空小金铃。
华阳不解。
很久很久之后,陈敬宗意犹未尽地帮她取下金镯。
华阳:……
院子里已经传来丫鬟们的脚步声,华阳随意将画塞到陈敬宗怀里。
华阳摸了摸脖子,有点恼:“还不是你喝酒,我闻了酒气也不舒服。”
华阳不置可否,只是画再好,想到陈敬宗的解析,什么仙女兔子天生一对儿的,华阳也不可能再当着他的面欣赏。
“收起来吧。”
陈敬宗:“我只请人画了嫦娥奔月,构图是我一条条要求的,我还特意让他不要画脸。”
华阳放下心来,这人虽然口没遮拦,正事上却没出过错。
陈敬宗特意等她打量完了,才问。
错愕之际,她转过身来。
华阳皱眉,怎么可能小,她给出的陈敬宗的尺寸不会有错,吴润做事更不会出错。
陈敬宗:“可你只嫁了我,说明我才是本尊转世。”
她刚想戴在手上试试,陈敬宗抢过镯子,挪到她脚边,握住她的一只脚踝道:“是脚镯。”
他疑惑地拎出来,彻底展开,这才发现她的礼物竟然是一件墨黑色的狐皮大氅。
床边是陈敬宗颀长挺拔的身影,他个子高,脖子也长,大氅领口厚厚一圈的狐毛,依然难掩他的锐气英姿。
清清脆脆的铃声,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前面三句都是诗仙原句,唯独最后的“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被改成了“白兔捣药成,唯愿与卿餐”。
陈敬宗:“字画不值钱,这个是金子做的。”
“你脸怎么这么红?”陈敬宗不解地问,明明他还没做什么。
陈敬宗:“就今晚,以后也只在我过生辰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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