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曹栋栋是谁。
曹栋栋昂首道:“你这小衙役,真是不懂规矩,请叫本衙内曹巡检。”
“曹曹巡检?”
张斐愣了愣。
马小义激动道:“哥哥如今可是四面巡检,专管此区。”
张斐惊喜道:“真的么?”
曹栋栋道:“你瞎么,没瞧见我这身官服么。”
他爹可是步军副帅,有一大半的军巡铺是归他爹管得,而他又是皇亲国戚,当官就是分分钟的事,就看他自个愿不愿意。
小小四面巡检,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张斐眼中一亮,激动道:“我这正缺帮手。”
“去去去!”
曹栋栋挥挥手道:“少套近乎,本衙内与你不过是泛泛之交,快去给我铲粪。”
张斐诧异道:“衙内,你这是干什么?”
曹栋栋哼道:“你昨儿罚本衙内的钱,可是嚣张的很,没有想到吧,嘿嘿,今儿你完了。”
张斐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衙内空降这里,就是为了这事。”
“空降?”
曹栋栋目光急闪,“这词本衙内喜欢,空降,对,本衙内空降此司,还就是为了报仇。”
“衙内,你这!”
“老陶!”
曹栋栋扯着嗓子喊道。
“来了!”
陶勇汉急急跑了进来,大气不敢喘地问道:“曹巡检有何吩咐?”
曹栋栋道:“还不带着你的人去巡街。”
“你。”
“张三,别说了,快些走吧。”
陶勇汉可不敢顶撞曹栋栋,赶紧拉着张斐离开了。
一炷香后。
张斐扛着粪铲,跟着推着小车的陶勇汉出得总部,后面曹栋栋骑着高头大马,笑得是嘴都合不拢了。
他一直想着收张斐当小弟,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
“怎么这么多粪?”
可刚出总部没多远,陶勇汉突然停下脚步来,望着眼前那满地的牛粪、马粪、驴粪,人都是傻的。
张斐猛地回过头去,怒瞪曹栋栋。
马小义也瞧向曹栋栋:“哥哥,这是你干得么?”
曹栋栋慌忙辩解道:“这可与我无关,我也没这么无聊。”
陶勇汉道:“这粪好像是被人倒在这里的。”
曹栋栋立刻道:“老陶,你敢诬蔑本衙内。”
陶勇汉忙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
正当这时,忽听得一人言道:“哟!张大珥笔又出来铲粪了。”
张斐偏头看去,只见几个年轻的公子哥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昨日那起交通意外的主角谷少青。
张斐眉头一皱,笑道:“谷公子昨日那官司打赢了么?”
谷少青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嘴上却笑道:“输了又何妨,可能过不了几日,那小厮也只能与你为伴,来这里铲粪。”
“哈哈.。”
他身边一个公子笑道:“一个送餐小哥,得罪了咱们谷兄,这东京谁还敢收留他。”
马上的曹栋栋,听到这里,也反应过来,当即下得马来,手持马鞭指着谷少青,“这是你干得?”
谷少青笑道:“衙内,说话可得讲凭据,你哪只眼睛见到是我干得?”
曹栋栋顿时恼羞成怒,“本衙内的话就是凭据,打你一百鞭子,瞧你认不认,来人啊,将他们给我拿下。”
“是!”
马小义顿时跃跃欲试。
谷少青神色有些慌,忙道:“曹衙内,你无凭无据,若敢动我们,我爷爷定不会放过你的。”
“等会。”
张斐也赶紧走了过来,道:“衙内莫要上当,他们是故意激怒你。”
曹栋栋哼道:“那本衙内就如他们所愿,你一边去,莫挡住本衙内的威风。”
在纨绔界,这小子就没服过谁。
张斐冲着曹栋栋使了使眼色,又低声道:“衙内如今可是穿着官服的,若是出事,那会闹到朝堂上去的。”
曹栋栋瞧了自己的官服,眉头一皱,还是有些不甘:“但这口气,本衙内可是咽不下去。”
张斐道:“先别理会他们,待会再说。”
曹栋栋瞧他似乎有主意,于是点点头。
张斐拿着粪铲,开始清理那些粪便。
谷少青等人见曹栋栋不敢发作,顿时有恃无恐,站在一旁,肆意地嘲笑张斐,还招呼行人过来观赏。
气得曹栋栋是直接就溜了,我可丢不起这人。马小义倒是挺讲义气的,留在这里,帮着张斐一块铲粪。
这铁齿铜牙张东坡,竟然不会回嘴,这是多么无趣。
谷少青不禁朝着同伴道:“失策!真是失策!这卑贱之人干卑贱之事,本是理所当然之事。这又有什么值得嘲笑的。”
言罢,便与一众狐朋狗友离开了。
他们走之后,马小义便道:“三哥,这口气你忍得下去么?”
张斐笑道:“不瞒你说,我还得感谢他。”
马小义惊讶道:“为何?”
张斐道:“因为他给我提供了一个灵感。”
“啥灵感?”
“待会再说,咱们先将这活干完。”
清理完之后,张斐与马小义又折返回总部。
曹栋栋见到张斐,就气不打一处来,“张三,本衙内可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出息。哼。”
张斐笑道:“衙内勿恼,我一定会让他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的。不但如此,我还得让衙内立下大功,就连曹太后都对衙内刮目相看。”
曹栋栋精神一振,“当真?”
张斐道:“千真万确,我要让衙内成为咱东京第一巡检。”
马小义听得也是兴奋不已:“三哥,你打算怎么办?”
张斐呵呵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翌日。
谷济出得府门来,一个小厮站在马车旁等候,“老爷,请上车。”
“今儿天气不错,就不坐马车了。”
谷济摆摆手,就往前走去,可还未走两步,忽觉脚下一滑,低头一看,顿时一脸恶心,不禁骂道:“这是哪家畜生,胆敢在我家附近拉粪。”
几个仆人赶紧过来,又将谷济给抬了回去。
王府。
“表哥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夫人留步。”
别过夫人后,王安石便往皇城那边行去,可没走两步,他忽觉脚下一软,低头一看,不禁笑道:“今儿是要走大运了么。”
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然后单脚跳到路边,在草地里面就是一阵狂搓。
司马府。
咚咚咚!
门打开来。
“夫君,你怎又回来了,是忘了东西么?”
司马夫人看着司马光,不免略显诧异。
司马光指了指右脚,“今儿不走运,出门就踩到粪便了。”
司马夫人一眼,下意识地恶心捂了捂鼻子,又将司马光搀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