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呀!”
“知道你不问,这上面可全都是反驳我法制之法的观点。”
“原来三郎说得是这事。”
侯东来呵呵笑道:“三郎莫要再考验我了,这么多回了,我就是再傻,我也懂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做报刊的,就是要卖钱,只有能吸引读者,骂谁都无所谓,更何况还只是反驳三郎你的观点,都没有骂人,咱们图得是钱,这都很正常。”
不管是新闻报,还是名士,骂谁骂得最多,不就是张斐么。
这种套路,岂能吓得住老侯。
张斐呵呵笑道:“看来你真是进步不少,比我家芷倩强多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三郎你教的好。”
“那行,你去忙吧。”
“哎!”
侯东出去后,张斐不禁苦笑道:“看来我还真不适合当老师,这些学生一个个都学到沟里去了。等这事过后,还得叮嘱他一番,别什么都吓印。”
大卖!
这一期新闻报出来之后,是立刻就得到哄抢,报刊一出现在酒楼,马上就被人顺走,导致各大酒楼直接是派人蹲在正版书铺,你是出多少,我们买多少。
正版书铺的工匠们也都是加班加点的干。
“恩师,这是刚刚出来的新闻报。”
吕惠卿快步入得屋内,将一份报纸递给王安石。
王安石接过一看,不免大惊失色,“这这新闻报是.?”
吕惠卿立刻道:“我之前也不太相信,还特地派人去询问了一番,就是正版书铺出得。”
王安石是茫然地看着吕惠卿,“他他这是疯了吗?”
要说是那些士大夫弄得,也就罢了,张斐自己刊登对方的观点,这.王安石是真不能理解。
吕惠卿道:“我估摸着张三又是想故技重施,先登出御史他们的观点,然后再发报刊,给予反驳。但是这事可不能这么干,那纲常伦理又岂能乱得?纵使他以后有理由反驳,也没有人会支持他啊。”
王安石紧锁眉头,点点头道:“是呀!他在课堂上说得虽然有理,但有些事,就是不讲道理的。”
他算是比较狂的,也对儒家思想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他的一切论点,都是紧紧抓住皇权。
虽然他不屑祖宗,不屑天变,不屑人言,但是他的核心诉求是要伸张皇权。
你让他不屑皇权试试看。
在封建社会,只要抓住这一点,也决不可能被言论治罪。
皇帝当然喜欢啊。
所以,往往批评王安石的,都是从仁政的角度去说,从百姓的角度去说,是后来王安石独揽大权,大家才开始挑拨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
而张斐的论点恰恰相反,他虽然没有不屑祖宗,不屑天变,但他的观点并不是要伸张皇权,他强调的是个人利益,强调的是制衡,其中也包括皇权在内。
这是二者最大的区别。
一直研究历史的司马光,是深晓其中利害关系,一看到这报纸,顿时就坐不住了,直接就杀到张家。
“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手中报纸,都快怼到张斐脸上,可见司马光这回是真的急了。
张斐往后退了一步,正气凛然道:“司马学士,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张三虽只是一介布衣,但行事向来是光明磊落!”
司马光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那些小手段你还用少了。”
“.咳咳!”
张斐神色一变,讪讪道:“司马学士,你先听我解释,我是这么考虑的,我越是表现的光明磊落,人家就越不会怀疑我的意图,我越是遮遮掩掩,反而会引人怀疑我图谋不轨。”
司马光真是苦口婆心道:“谁让你去遮掩了,你可以去朝中解释,也可以上堂课来说明此问题,再怎么也比你这么做要合适,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只会引来更多人弹劾你。”
张斐讪讪道:“可这事我就是再怎么解释,也也是苍白无力的,他们一定会有反驳的观点。”
司马光一怔,“你什么意思?”
张斐道:“如果司马学士问我,会不会有人因为法制之法的理念,做出违背纲常伦理之事,我纵使没有这意思,但我也无法保证。因为法制之法的理念就是强调个人正当权益。退一万步说,即便我保证,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司马光眨了眨眼,呆呆地问道:“你难道想挑战纲常伦理?”
张斐忙道:“我没有这想法,但是我认为律法不应该将整个纲常伦理都包含在内,还是要有所区分的。”
“你小子糊涂啊!”
司马光急得一跺脚,“那三纲五常必然是要在律法之上,这可是君主统治的基础,是不容置疑的,连这么肤浅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我。”
“你不用说了,赶紧写两份状纸,一份为你自己辩驳的,一份是为老夫辩驳的,如果有这机会得话。”
说着,司马光便拂袖而去。
他原本以为张斐还是想故技重施,是技术层面的失误,不曾想,张斐还真有这想法。
这是能动的吗?
张斐委屈道:“再怎么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难道这也有罪?”
“三哥!”
李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一个木块递给张斐,“三哥,你看这大小行么?”
张斐接过一看,只见木块上刻着一只小鸟,点点头道:“非常不错。不过你得吩咐那些人,赶紧一点,多准备几副,我没有多少时日了。”
“哎!俺知道了。”
李四直点头。
张斐拿着木块看了看,笑道:“什么纲常伦理,这才是国粹。”
便是将木块抛给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