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只能拱手遵命。
他知道,这要是没有绝对的理由,这几个指导原则,必然是要写入军法中的。
赵顼又道:“在此案上面,朕当初也是有所疏忽,不应再未调查清楚之前,就给予陆知府指责,对此朕也是十分后悔,这也是设立军事皇庭的原因,要避免此类事情再度发生。朕也决定任命陆诜为判大理寺事。”
这说得多好啊!
妥妥一枚圣君啊!
要知道庭录也记录下,张斐对于赵顼的指控,人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反省自己。
由此可见,这个判决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陛下圣明。”
一众参知政事只能见好就收,立刻拱手言道。
赵顼马上又道:“另外,擢升种谔为知绥州。”
“!”
“陛下圣明。”王安石赶紧道。
司马光他们也附和着说道。
会议结束后,赵顼立刻向蓝元震道:“赶紧将此两份诏令传去河中府给陆诜和种谔。”
这两份诏令,表面上是给陆诜和种谔的,跟皇庭没什么关系,但实则是对皇庭最大支持。
你怎么判,我怎么做。
还有比这更好的支持吗?
那边司马光、文彦博、富弼回到政事堂。
“错了!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司马光坐在椅子上,嘴里是喃喃自语。
文彦博问道:“什么错了?”
司马光捂着额头一叹,“那小子只是一个珥笔时,就敢状告朝廷,他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住,不管咱们怎么嘱咐,他一定不会按照规矩办事,故此在他去之前,我们就应该想办法给予他各种限制,他就不会做的太过分。
可咱们不但没有给予限制,反而给予很大的支持,他要不上天,可真就有鬼了。”
张斐去之前,他们是各种愧疚,那就是龙潭虎穴,果不其然,半道上就被刺杀,现在还没有找出凶手,故此他们就给予张斐很多便宜行事的权力。
结果那小子还真是不客气啊!
富弼苦笑道:“你现在才说这话,已经晚了。”
“怪我!怪我!怪我!”
司马光是拍着脑门,极其懊恼地说道。
富弼却道:“这话说回来,张三这三次判决,都是可圈可点,若是基于公检法的制度,他几个指导原则是完全可行的。但没有公检法,就绝对不能这么干。”
“可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文彦博瞧向司马光,“如今看来,无论如何,必须得让青苗法现在河中府试行。”
司马光无奈地点了点头。
此次判决,可是令保守派内部很多人不满,如果公检法事事都跟王安石一条心,那大家凭什么去支持公检法。
这得发挥作用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一个更大的计划,正在河中府酝酿着。
今日张斐又将元绛,请来皇庭,说是询问执行结果,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你你又想故技重施?”
元绛得知张斐的计划后,不免也是大吃一惊。
张斐笑道:“这都是当初元学士给我的灵感。”
“哎!”
元绛赶忙道:“这事可与我没有关系。”
张斐呵呵道:“那元学士为何说故技重施?”
“呃!”
元绛咳得一声,“但这事关军政,我我也做不了主啊!”
张斐道:“是事关军费,我查过,这就是转运使的职权。而且,发放盐债,也是需要利息的,若将盐债也放入其中,这样一来,大家对于盐债的信心也会更加充足,不怕拿不出利息来。
同时,组成一个庞大财政执行官署,这既方便转运使调拨经费,而且这完全符合王学士的理财理念。
拥有这么多财富在手中,不但可以轻松生财,同时还可以加强对地方的掌控,甚至于控制针对西夏的贸易。
最为关键的是,一旦裁军成功,极大减轻元学士的负担,拥有更多的回旋余地,是百利而无一害。”
元绛听着很是动心,但这个计划太大了,他沉思半响,再三权衡后,又问道:“那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张斐呵呵笑道:“就是故技重施,检察院只要提起诉讼,此案必然会越闹越大,然后由我判决,这将会给朝廷出一个很大难题,那么再由元学士来提出应对之策。”
此事他必须先跟元绛沟通好,因为政法分离,他不可能上奏去跟朝廷说这事,这得借元绛之口去说。
元绛紧锁眉头道:“那也得朝廷答应啊!”
张斐道:“若我没有把握,我也不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