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可以增加相国寺的地位,立法会,听证会,全都在我这里开,足以代表我的官方背景。
最后,这也会给相国寺带来不少人气。
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场听证会,京城的每一个富人都非常关注。
之前商人就已经意识到,公检法对行商是非常有利的,既然法制之法是要扞卫每个人的正当权益,那我们商人也是人,甭管我们是否奸诈,只要我们没有违法,你们就得给我们提供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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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法律保护,是商人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
他们很有钱,但缺乏保护自己财富的手段。
而这场听证会将是最好的证明,因为那些江南商人,个个都是大奸商,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们来京城为那场官司做供,如果他们都能够告得了,那足以证明,公检法是有实力为商人提供保护。
面对万众期待,检察院也没有故弄玄虚,其实也怕迟则生变,反正相国寺是提供一切,故此检察院方面,马上就宣布,两日之后,将在相国寺召开这场听证会,之所以这么急,也是因为两日之后,皇城放假。
两日后。
相国寺里面那真是群英荟萃,人气值是直接拉满,上至权贵,下至货郎,因为这场听证会几乎与每个人的利益都是息息相关的。
而警署方面,也是出动大量的皇家警察,来维护治安。
“阿弥陀佛。”
只见张斐和许芷倩,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老和尚便迎了出来,“贫僧代表小寺欢迎张检控、张夫人大驾光临。”
这可是给予极高的规格,以前是想都别想。
“方丈有礼了。”
张斐回得一礼,“打扰之处,还望方丈海涵。”
“岂敢!岂敢!”
老和尚伸手引向庙内,“二位里面请。”
“请。”
今日也算是许芷倩重出江湖之日。
不过即便是这老和尚,对此都没有任何看法,就是因为在大家眼里,许芷倩是一直陪同张斐打官司,在河中府也是担任张斐的主簿,都已经是见惯不怪。
当然,关键还是张斐能力的无与伦比,他就要许芷倩给自己担任助手,你能怎么办。
谁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面,去跟张斐计较。
“张三。”
刚刚来到寺庙内,就听得一声叫喊。
正是曹栋栋。
“衙内,这几天怎么都没有见到你人?”
张斐立刻好奇道。
他突然想起来,曹栋栋和小马回来之后,几乎就没有来打扰过他。
曹栋栋有气无力道:“这些天,我跟小马都在带新人,可是忙得很。”
“带新人?”
张斐错愕道。
曹栋栋点点头,“你不知道么,之前官家又从三衙里面拨出三千名禁军士兵给我警署。这其中还包括社稷安全司的一些人,也让本衙内亲自训练他们。”
要维持公检法,必须需要大量的警员,这是跟以前最大的不同,但如果从外面招人,财政负担不起,所以现在警署扩张,多半都是直接从禁军招人。
以前赵顼对此还有些疑虑,到底禁军是在维护他的安全,但如今的话,思想是完全改变过来,反正禁军平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事,连个草寇打不过,还不如去警署待着。
“原来如此。”
张斐点点头,看来赵顼是愈发信任皇家警察,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一招是赵顼自己想出来的,并且取得非常不俗的效果。又道:“改日我们找个时间聊聊,我还有点事跟你商谈。”
曹栋栋傲娇道:“那得看本衙内有没有空。”
张斐呵呵道:“我提前一个月预约,应该没有问题吧。”
曹栋栋嘿嘿道:“那行。”
......
而此时,寺庙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几乎所有大臣全都来了,这可以说是保守派与革新派的一次正面交锋。
之前程昉还不算,因为那主要涉及到皇帝,而且河防的事,也不能代表新政,但均输法是绝对能够代表的。
是人是鬼都是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三五围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这里面的利益,太过复杂,比如说那些权贵,有一部分内心是支持那些商人的,但这个听证会又是一个说大实话的地方,他们又担心抖出什么猫腻来。
也有一些是支持发运司的,他们可以利用发运司得到更多利益。
吕公着见司马光是坐立不安,一个劲地在做深呼吸,不禁问道:“君实,你很紧张吗?”
“啊?”
司马光微微一怔,又道:“倒不是紧张,而是有些激动,这回终于可以让王介甫原形毕露,他就是在与民争利,为国敛财。”
吕公着道:“你忘记上回程都监的听证会,到底也没有起诉程都监,这场听证会跟上回有些相似。”
司马光道:“到底让官家意识到,河北问题的严重性,只要做到这一点,那就足以。”
吕公着稍稍点头。
而那边邓绾也是忐忑不安,小声道:“相公,这会不会对方的阴谋?”
王安石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输的。”
当然,赵顼也是悄悄驾临相国寺,这场听证会,他是非常支持的,因为上回听证会,就让他得知禁军是多么孱弱。
他希望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而不是只知道一些大臣想让他知道的。
.....
而当张斐到来一会儿后,这听证会就正式开始了。
依旧是检察院四巨头坐在前面,由许遵来主持,许芷倩只是默默坐在张斐的身后,为他准备资料。
底下的阵营是非常明确,左边革新派,右边保守派。
王安石和司马光入座之后,非常有默契瞪着对方,仿佛天底下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要来一次公平的正面对决。
但这回底下桌椅摆放与上回是不一样,就只是正中间摆放着一张位子,没有左右两边摆放,仿佛在告诉大家,这场听证会是客观且中立的。
但没卵用,两边还是非常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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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但一目扫去,全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富商,至少都有上千人之多。
他们也都是翘首以盼,而且全都是支持江南的富商。
可见,保守派是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由于不是第一回,王巩只是照例朗声宣读了一边听证会的规矩,然后许遵便宣布听证会开始。
第一个上来是一个名叫余良的富商。
此人上来之后,神情没有什么慌张,忐忑,就非常淡定地坐在椅子上。
他们这些江南商人,最近已经被玩坏了,后怕劲都过去了。
他们前面去御史台作证,后面又去公检法作证,这都已经麻木了,而且他们之所以团结起来,去告发发运司,也不仅仅张斐和司马光在后面操纵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这回上来,没有干倒薛向,并且暴露了自己,他们回去也怕被报复,也算是为了自己,全都豁出去了。
张斐看了眼余良的资料,道:“证人,你先自我介绍一番。”
余良道:“我姓余名良,是余杭的一名丝商。”
张斐问道:“就是专门卖丝的商人?”
余良点点头,又补充道:“自家也种桑养蚕。”
张斐低头看了眼资料,然后抬头问道:“你是状告发运司,贱买贵卖,扰乱了你们余杭的丝行买卖,从而导致你们的生意是一落千丈,也使得当地桑农苦不堪言。”
“是的。”
余良点点头。
张斐道:“你能说说具体原因吗?”
余良道:“在发运司颁布均输法之前,我家丝店买卖一直都不错,经常有京城的商人,大名府的商人,来我这里买丝,但自从发运司颁布均输法后,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外地商人来我家购买丝,整个余杭的丝行是死气沉沉,许多桑树都砍了去烧柴。”
张斐问道:“为什么?”
余良道:“就是因为有两年,余杭桑叶丰收,丝价较低,发运司就来余杭收丝,包括我家在内,几乎整个余杭的丝全都被发运司买走了,导致其余的商人都是空手而归,还白白搭进去不少路费,一来二去,他们也就不再上我们余杭来买丝。”
张斐问道:“但是你家的丝,还是卖了出去。”
余良道:“那只是一开始,但后来可就不这样了。因为朝廷到处买丝,卖丝,导致很多丝商、布商就变得无利可图,他们不知道发运司会在哪里买丝,会在哪里卖丝,故此全都改行,甚至跑去西北做盐买卖,不再做这门买卖。
但结果后来发运司后来又不从我们余杭买丝,跑去扬州买,我们的丝全部屯在手里,也不知道能够卖给谁,因为余杭已经没有外地丝商。”
他越说越激动,是手舞足蹈,“最终就只能贱卖给发运司。现在咱们余杭的丝商,布商,全都得求着发运司,送钱送礼不说,还得比谁的价格更低,比谁的丝更好。
到最后,这钱全都让发运司给赚了去,而我们这些丝商和那些桑农是颗粒无收,有时候我们都还得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