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经纶口中这样说道,实则陶家的福地才是无生教和罗刹教费尽心机想要拿到的东西,此行绝对不容有失,眼前意外出现的搅局者是一定要被清理的,但这些话又不能直说,只能找了个霸道的借口。
苗经纶仍在原地盘膝不动,只是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左眼,暂时放开对多头怪的操控,眼前这个一招拿住他法器的修士才是现在最大的危机,对方已经值得他郑重相待。
双手捏无畏印,苗经纶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开口诵道:
“惧怕无常生死之苦,初参一步。观世间一切万物,诸行无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百年光景,剎那之间;富贵荣华,犹如一梦。思量尽是虚花梦,仔细看来,一件无。叹罢人身不久,心中烦恼伤悲。无常到来,四大化作灰土……”
手持长刀的杜康正向其奔来,突闻一道魔音灌耳,让他脚步一停,却是全身的力气突然间消失,整个人再也提不起劲来。
杜康心惊对方法术的诡异,连忙用双手堵住耳朵,但对方的诵经声还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震的他筋骨酥软,心神动摇。
前世今生的种种划过心头,回想自己短短几十年的人生,突然醒悟:所谓荣华富贵,都是梦幻泡影,人生百年光景,不过弹指一挥间。还修什么法术,争什么法术材料,应当去信奉无生老爹,在无生老爹坐下,将可共享其永恒自在,这才是世间正途啊!!!
杜康手中的刀剑行再也抓不稳了,当啷掉落在地,双手合十,在大街上盘膝坐下,一脸虔诚的高呼:“无生老爹,真空家乡。”
不远处念经的苗经纶听的眉头一挑,无生教信奉的是无生老母,这人呼叫的无生老爹是谁?怕不是和血衣会大当家一样把脑袋度化坏了吧。
先不管那些了,能赢这一局就好。刚才他能硬接下我的金刚刺,还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神道修为那么差瞬间就被度化了,今天合该让我再收一个护法。
苗经纶口中不停的念诵经文,将无生教的教义灌入杜康脑海,想到这次的收获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喜意,干脆闭上双眼全力发动度化之术,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多了一个身有六臂的银色身影。
这赫然是杜康的阴神。
惨白的鬼雾在苗经纶周身涌动,随着他的呼吸流入体内,收获一个护法的喜悦在心中无止境地蔓延,让他完全忽略了对周围的感知。
杜康的阴神在其背后伸出六条银色的手臂,没入与其同色的纱衣内,完全没有遭遇一丝阻碍,六臂在肉身内摸索翻找,最终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六臂合力一抱,就将一个黑色的人影抱出肉身。
这是个面目苍老的老头,通体漆黑,身体虚幻不定,面目与肉身截然不同,显然就是苗经纶的阴神。
苗经纶面色惊恐,下意识的对面前的阴神发动了度化,但杜康额头的铜镜光华闪过,以往百试百灵的度化就这样失败了。
他奋力挣扎,想要从六只手臂中脱身,但这些手臂好似有一种奇怪的禁锢之力,他根本挣脱不得。他终于绝望了,只想在对方手下留一条命,他明明还有大把的生命可以虚度,怎么能死在这里。
“你不能杀我,我是无生教教众,我的教友就在附近,杀了我,你将永远是无生教的敌人。”
“让你失望了,我本来就是来向无生教讨债的。”
说话的是另一个杜康,杜康的肉身跳上城墙,定睛一瞧苗经纶的模样,有些失望的样子,叹事无为卷听着牛逼,修出的阴神丑的要命。
“你视肉身为衣物,肉身于你也将不再是盔甲,你不是害怕黑暗嘛,我正好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你也许能在里面度过阴影劫呢。”
一枚炼妖珠被杜康的阴神从胃囊中拿出,惨白的鬼雾从口中喷吐,在手指勾画下,形成一个个阴森诡异的符箓烙印在苗经纶漆黑的阴神表面,符箓灼伤了脆弱的阴神,飘散出道道黑烟。
苗经纶的惨叫高昂而凄厉,惹得杜康发笑:“不要叫了,在鬼雾里声音是传不出去的,你的教友们此刻正忙着探查桃园的虚实呢,没人能来救你的。”
在苗经纶彻底绝望的目光中,代表封印的符箓布满了阴神全身,之后他就被打入了炼妖珠,如同一个逼真的琥珀,将自己的一切凝固其中。
阴神重新回到肉体,将主持肉体的神念收回阴神内,本来皎洁如明月的阴神就多了一道浅黑色的斑驳,这是叹事无为卷度化力量在体内的残留,镜花镜上光影一片闪动,斑驳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阴神恢复了自己的月华宝光。
苗经纶那具年轻的肉体还留在城墙上,呼吸沉稳,面色红润就像陷入了沉睡。
杜康的灵眼能看到,锁灵大阵将一股强大的灵力加持在这具肉身上,但这具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个意志可以指挥它们发挥应有的力量了。
整条街道都不见一个人影,只有篝火中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
杜康能理解两教这样安排,对于这个级别的争斗而言,凡人甚至低价修士都是无用的累赘,杜康在桐固县的几次争斗也是这样进行的。
单手将无主的肉体抓起,杜康再次来到桃园后门前向内张望,苗经纶死了,但杜康也有分神化念的能力,他想操控这具身体先探探路。
但一向管用的灵眼这次什么都看不出,真相都被园内朦胧但强大的力量遮挡,杜康的目光只能看到并未有什么变化的园林景色。
这扇门是杜康私会陶诗雨时常走的一道门,所以他今夜才会选择降落在这里,来之前他可没想到自己会筹措不敢进门。
片刻后,杜康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胃囊中取出一个金制的令牌,这金牌正面刻着一个陶字、背面刻诗语二字,是陶诗雨给他出入桃园的凭证。
令牌离开胃囊就散发出金光自动飞起,缓缓朝园内飞去,金光照耀之处,那种莫名的力量自动退散,就像在严实的防御中开拓了一个通道。
“我就说嘛,我是什么身份,陶家的半个女婿,自然要有不同的待遇,进出自家大门还用得着小心翼翼?”
手里提着一个新鲜的活人,杜康一步步地小心跟在令牌身后,走入熟悉的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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