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连绵的金属交击声在天空中回响,但传到几百丈外的地面已经极为轻微,这使得地面的三人都眯着眼睛抬头看向空中,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搞的面色凝重。
……
黑牢之狱。
正在与诸多刑具纠缠的杜康,霎然目光一凝,双手中的长刀和盾牌横扫,将身边飞舞的刑具齐齐磕飞到一旁,让它们暂时不能近身。
脚步在地面重重一跺,杜康的身体徒然暴涨到三丈高大,一层黄色的光芒从腹部迅速蔓延全身,光芒所过之处,一件岩石铠甲随之覆盖在了他的体表。
“我感知到阳鱼龙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原本还想着,柴龟龄不可能只派你一个人来,想要先‘艰难’的杀死你,好让暗中窥视的他放松警惕,能够走出来杀我。”
化为三丈大小的杜康,在这个半径三丈的半球形牢狱里有些局促,他微微低着头,将刀盾收起,双手握住了面前栏杆,肌肉鼓涨向着两侧拉扯起来,说出了一番让黄飞虎脸色大变的话。
“外面似乎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变故,抱歉,我不能陪你在这里演戏了,原本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的。”
五行妖童和杜康通过役妖印心神相连,白面妖童飞在高空中看到的景象,已经传递到杜康这里了。
不论是远处有外貌疑似柴龟龄的人在与别人交手,还是突然出现在附近的四个高手,这些情况全都出乎杜康的预料,他必须尽快解决黄飞虎,才能去面对这些变故。
手腕上的龙象般若拳散发出微弱的金光,连爪刃都劈不断的栏杆在他的双手中缓缓变形。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超乎黄飞虎的想象,他的一双虎目目眦欲裂,不可置信的大声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黑牢之狱坚不可摧,高阶修士之下没有人能打破它,【刑不可知·百刑齐施】。”
刚才被击飞的刑具重新向杜康纠缠而来,刀、锯、斧、钺、凿、杖、各种刀具叮叮当当的打在了杜康的一身岩石铠甲上。
这些在锋利程度上不逊色于普通中阶神兵的刑具敲打下,一块块岩石的碎片从铠甲上剥落而下,但土黄色光芒一遍一遍在铠甲上闪烁,这些攻击造成的伤害很快就能被修补,身处其中的杜康却分毫无伤。
“在你这牢里待了一会儿,我已经看明白了,你这所谓的百种刑罚,大多只是凑数的而已。其中能对我产生伤害的,不过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斩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弹琵琶、抽肠、骑木驴这些酷刑的刑具而已,威力也实在一般,黄飞虎,今天你死定了。”
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在监牢内回响,栏杆的间隙也随之越来越大,高坐堂上的黄飞虎再也无法坐不住了,将身上的官袍一把扯下,整个人只下山猛虎一样,一个虎跃,就跨过了数丈的距离,向杜康扑去。
细密的栏杆已经被杜康扭弯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缺口,黄飞虎虎爪伸展,一招黑虎掏心就掏进了这个缺口,抓向了缺口正对的杜康胸口。
狴犴法作为化龙九法之一,修出的虎爪虽然没有附带如睚眦法爪刃一样的特殊能力,但本身也相当于一件锐利的神兵,如果真的被他一爪抓实了,也许真的能掏出杜康的心脏。
嘭!
在虎爪离杜康心脏还有一寸距离时,杜康的大手后发先至抓住黄飞虎的手臂,强大握力抓握发出的声响,在牢狱中如此清晰。
转眼间,主动与被动方的身份逆转,惊骇欲绝的黄飞虎瞪大了眼睛,连忙挥舞起另一只虎爪向被捉的手臂刺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要断臂求生。
但是已经晚了。
杜康手臂轻轻一拽,黄飞虎整个人便被拉的紧紧贴靠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中刺出的爪刃紧随其后,不顾黄飞虎绝望的呼喊,在电光火石间从栏杆缝隙中刺进了他的脑袋。
噗呲——
红色的和白色的液体,夹杂着从伤口中喷溅而出,黄飞虎被爪刃刺入的脸庞上满是痛苦。
但修士的生命力顽强,即便是受了这样的重创,他也一时未死,双腿和另一条手臂还下意识的用力撑在栏杆上,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推离此处,远离这个伤害了他的男人。
不停围攻杜康的那些刑具,在主人受到这样的重创之后,也仿佛失去了动力一般,全部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上。
“你的牢狱还是很坚固的,我想在这道栏杆上撑开一道容我出入的通道,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你这样急匆匆的跑过来,也算是给我节约时间了。”
杜康压着爪刃,在黄飞虎身上向下一划拉,对方的半个身子就像一个布袋一样破碎开来,袋内的固体和液体也因此留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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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黄飞虎的手脚才失去力气,无力地耷拉下来,肉体真正的死去。
鬼雾笼罩手中的尸体,将阴神从尸体中锁拿带出,神与躯被杜康熟练的分开,装入两颗炼妖珠后。
手中还剩一个样式朴素的驭兽铁箍,杜康查看了一下它的属性,也算是个聊胜于无的收获,就随手收到了宇铁戒指里。
自身所处的这座黑牢之狱,在失去主人的主持后变得脆弱不堪,杜康走到漆黑的墙壁前,只是轻轻一碰,之前这道坚不可摧的壁障就像蛋壳一样轻易的裂开了。
杜康将体型缩小,顺着眼前的裂痕,从这个半球形的漆黑监牢回到了飘洒的春雨中,他当先就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山包上。
在这个小山包后,存在着几个来历不明的高手,而且他们还出手偷袭了在空中了望的白面妖童。
杜康是个功利的人,此番出手原本是为了柴龟龄身上的昆仑玉和阳鱼龙,但现在辛辛苦苦杀了个人,柴龟龄却没有等到,还莫名其妙的和四个高手结下了梁子,这一切都让杜康很不开心。
抬脚向小山包走去,杜康打算先和对面谈一谈。
毕竟柴龟龄还在十几里外和别人打生打死呢,杜康必须要尽快赶过去,万一这个老头老得太不中用,被人给砍死了,他的昆仑玉和阳鱼龙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在这耽搁的时间久了,得手者不论是往山里跑,海里跑,还是城里跑,都是山高任鸟飞,水阔任鱼游的局面,杜康想要再找到他们,可就是大海捞针一样的难度了。
但杜康还没有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响动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脆弱的黑牢之狱在风雨中坍塌了。
漆黑的建筑碎片和一件件刑具,全都在雨水中化作一道道黑烟,消散于无形。
这番动静引发了连锁反应,几个身影立刻从前方的小山包后跳出,几人注视着消散的牢狱和站在原野中的杜康,其中一个最强壮的壮汉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呦,原来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子,看来你们已经决出了胜负,被你们偷走的阴阳鱼龙现在应该在你身上吧。乖乖交出来,我们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本大爷的镰刀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话,大汉小臂的内侧就如同螳螂一样,弹出了一对修长的碧绿刀刃。
刀刃寒光闪烁,杜康在其中感受到了不逊色于自己爪刃的锋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