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翼飞过码头和森林,桃花岛主峰转眼在望。
阳光下,水晶质地的连绵山峰反射着溢彩的流光,从高空俯瞰,如同一座屹立在原野中的宏伟神山。
此山山峰的最高处达到了一百五十丈,山巅有宫殿群落矗立,从高到低,连绵数个山头,在身下水晶山脉的衬托下显得壮丽恢弘,气象万千。
在每个被削平的峰头上,都是一个小型的宫殿群,主殿侧殿,前宫后室,阁楼庭院,附属建筑一应不缺,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山势,钩心斗角。
峰头间的诸宫以山脊上开凿的道路连接,在以青石板铺就,以汉白玉为栏杆的蜿蜒曲折山道上,此时正有数量众多的工匠在山道上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只要这段工程完成,这座宫殿就算是正式完工了。
杜康收拢羽翼,落在了主峰的大殿前,迈步向殿内走去。
为了容纳以后可能出现的大体型妖怪,这座主殿高有二十丈,化为寻常身高的杜康走进巨大的殿门,就如同主动进入了一张巨兽之口,被庞大的宫殿轻易的吞没其中。
踩在厚重钢板铺就的铁灰色地板上,殿内的情形映入眼帘,大殿长约九十丈,宽约五十丈,上百根钢材锻造的立柱支撑起这栋宏伟的建筑,粗大坚固的雪杉木作为主梁托起大殿的顶盖,大殿的最深处,没有设立王座,而是建起了一个莲花状的高台。
从空中俯瞰,这座宫室宏观来看庄严肃穆,高大雄伟,极尽气象,富丽堂皇。
但在走进之后,才更能发现,建筑内的一砖一瓦,一雕一刻,细节处更能见精巧的工夫。
上百根钢铸立柱上全被阴刻出了各种奇异妖怪和法术图案;房梁的凸起处被雕刻成妖怪的兽首;四周的墙壁上一片空白,留待以后绘制主人值得记录的画面;那些怪异的兽形和建筑整体的庄严氛围出奇地竟然极为融洽,望之有种独特的荒蛮肃穆感。
殿内正有数量众多的侍女在做宫殿启用前最后的打扫,她们都是从第一批食用食道菜肴的人类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容貌靓丽,她们的耳朵、瞳孔、犬齿、尾巴也都带有猫、兔、犬、狐、豹、虎……的妖怪特征,虽然穿着都很保守,但莺莺燕燕穿梭在气氛肃穆的大殿里,为死气沉沉的氛围增添了一抹亮色,看起来极为养眼。
以兽形娘为侍女是杜康的坚持,但具体负责管理她们的谈画,却给她们穿上了除脸庞和双手外不露一丝皮肤、宽大不显身材的衣服,这让殿内的景色失色不少。
杜康挥挥手,这些侍女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伙计,他通过360度的视觉,看到侍女们如同穿花蝴蝶一样消失在了一根根立柱形成的视觉死角后,从侧门迅速地离开了。
“真是巧妙的设计,诗语姐姐觉得这座宫殿建造的如何?”
杜康站在宫殿正中央,他原本不大的声音经过立柱的层层反射后,化为厚重的叠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这房子建得自然是极好的,但宫室一向是因人而名,有你这样的主人,它即便只是一栋普通的茅草屋,也会是天下闻名的宝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温润清澈的女声在殿内响起,随后一个宫装美人从莲花高台后走出。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肩披透肉纱制仙袖衣,胸裹锦绣绣花裹胸,腰系软烟罗,一件逶迤拖地的淡绿长裙,裙下是一双若隐若现的彩蝶绣鞋。
头戴一枚凤翅金钗,有数十根金色流苏垂下随步轻摇;两耳戴的凤眼耳饰上,细碎宝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颈上挂一条彩凤飞翼吊坠,纤手上带着一对镂空金凤镯子。
这一身服侍首饰尽皆灵光闪烁,更衬托的陶诗语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今日的她竟然是盛装出席。
杜康对陶诗雨的来意心知肚明,见到她这一身装扮后更是心中警兆大起,连忙谦虚说道。
“不过是勉强成为了高阶修士,放眼天下,我这样的修为又算得了什么,当不得姐姐这样的夸赞。看姐姐的样子,已在这里等了我许久,不知找我何事?”
“你这个坏男人,自从认识之后就一直叫人家姐姐,都订婚这么久了还这样叫,以后记得改口叫夫人。”
陶诗语莲步轻移,走到杜康身旁,眼中柔情绵绵,语中满是蜜意。
杜康晋升高阶修士时的动静过大,庄园就在山脚下的陶家自然也看到了,在沉默了半个多月之后,陶诗语现在露面,应该是已经对目前的局面做出了决定。
以前陶家虽然受制于杜康,但那只是因为扎根于福地内的大妖们无法离开福地,双方在现世和福地两个对方的主场都没有打赢对方的把握,只能以婚约的名义建立了一个并不稳定的联盟,并非真的完全受控于杜康。
但随着杜康成为高阶修士,这样的局面就被打破了,高阶和中阶修士之间存在着一条巨大的战力鸿沟,陶家的先祖就是一株与高阶修士同阶的桃树妖王,她们很清楚的知道,双方的战力出现了巨大的悬殊。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摆在她们面前,一个是扛鼎跑路,一个就是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巩固和杜康的关系。
扛鼎是不可能扛鼎的,不提杜康在镇地鼎周围设置的监控手段,就是能扛起重达十万斤镇地鼎的人,陶家现在也找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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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诗语这次代表全族来和杜康谈,看来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毕竟只是婚约嘛,凡人婚嫁时就常有订婚后悔婚之事发生,甚至还有成亲之后休妻休夫的。我这不是担心,现在一声夫人叫出,万一以后咱俩的婚事不成,再改口显得尴尬嘛。”
杜康一直就是个不要面皮之人,修为突破之后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价涨了,立刻就有了悔婚的念头。
不过,坐地起价、就地还钱一向是做生意的常识,杜康此时话语中虽隐隐悔婚之意,但陶家如果愿意出一笔丰厚的嫁妆,比如说某个孕育了三千多年的福地的话,他还是愿意勉为其难收下陶诗语……当个侧室的。
果不其然,这话入得陶诗语之耳,立刻气得她银牙暗咬,要不是自知打不过,她恨不得从裙子里生出一堆树根,给杜康来个老树盘根将他绞死,之后先捏爆他的狗头,再捏爆他的小头……
睡都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定亲都定了,月老线也绑了,说悔婚就悔婚,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陶诗语开口说的下一句话中,却满是幽怨之气,她以贝齿轻咬住红唇,眼泪汪汪,满脸委屈地说道。
“杜郎这是何意,难道你不认这桩婚事了吗?”
“我怎会不要你呢,实在是江湖路远总风波,我如今虽然修为稍微高了些,但在这碧波海厮混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变故,和你成亲后害怕会拖累你。要是我以后也能开创出一个福地就好了,福地之主即便是远隔千山万水,也是能在动念之间躲进福地里去的,这样可就安全多了。”
杜康聆听着陶诗语的心声,听到她竟然想把自己大头小头一起捏爆,虽然对自己的一身筋骨有信心,但还是心中本能地发凉,原本仅有的一丝惭愧之情也被他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