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画消失的动静被路上不少人看到了,但临渊城的人似乎见识比较广,路人们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举动,只是本能的离杜康的马车远了一些,就继续往城内赶去。
“这是一个地方拥有较稳定秩序后,才会拥有的景象。临渊城,希望你能带给我更多的惊喜。”
杜康心里这样想到,就默默转身回到了马车上,向赶车的杨六招呼一声,回到了车厢里。
在金红的夕阳下,田间忙碌的农人开始汇聚到大路上,形成一道道密集的人流回到临渊城内,从高空看去,仿佛在被坐落在平原上的一只巨兽吞噬。
这片平原广大,其上设置有诸多集镇用作农垦,这些回城的人看似极多,却只是临渊城附近的农人,可以想象整个平原的农业规模。
手背、太阳穴、额头、顶颅都长有各种妖眼的杨六,一甩手里的缰绳,如同一个老练的马夫一样驾车继续向前汇入人流,立刻泯然于汹涌的人潮中。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等夜幕彻底降临时,才终于来到了一处城门口,此时车厢外突然传来杨六的声音。
“老爷,城墙上贴着通缉告示,您要不要出来看一眼。”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了。”
车厢里拿着阴符经斗之卷参悟的杜康抬起头,肉眼洞彻相立刻洞穿了脆弱的木质车厢,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这是一处城门洞口,城外劳作了一天的农人,可以凭借随身佩戴的令牌直接进入,但外来者需要缴纳少量的入城费。
虽然费用不高只有三个铜板,但门口也因此排起了长队,杜康的马车就这样停了下来,恰巧停在了墙上的一张通缉告示面前。
告示的左侧画了一张活灵活现的英俊面孔,仔细一看不是杜康又是谁。
右边则详细写着杜康曾与无生教席三元交手暴露过的三头六臂法,五行妖术,插翅法、黑炎等法术特征,以及杀害无生教护法,抢夺无生教至宝的罪名。
其中还特意提到此贼人名叫杜康或林春,凶残强大,罪大恶极,狡猾至极,若能探查到此人行踪,告与无生教将得到五千两白银的重赏云云。
杜康视线在城墙上继续扫过,上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通缉告示,都是得罪了朝廷,无生教和罗刹教后还没有伏诛的所谓贼人。
甚至杜康还在里面发现了,两张和无生教通缉几乎内容一模一样的告示,同样是在通缉杜康,只不过其中苦主换成了罗刹教和朝廷而已。
这个世上诡异的法术众多,能够轻易变换容貌、体型、老幼、性别、甚至种族,所以通缉时只能以难以改变的法术特征为依据,确定逃亡者的身份。
而因为山高皇帝远,朝廷控制力不强的缘故,这些通缉真正能抓到人的也不会很多。
“朝廷和两教对大梁的统治几乎已经融为一体,同进同退。
他们在碧波海的力量极为微弱,似乎只在沧澜城拥有两个极小的分舵,所以我躲了一年多的时间,都没真正碰到过两教的追杀。
但这次来了临渊城,也不知会不会和他们有所接触。
听说临渊城除朝廷派遣的主官外,无生教和罗刹教也各有高阶修士坐镇,要是被三方联手针对可就不妙了,我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杜康摸了摸因早有先见之明而改变的脸容,定下了这次临渊城之行的行事基调。
恰巧外面的杨六已经打点好了城门的守卫,在十两银子的攻势下,守卫们连车厢的窗帘都没有掀,就将马车放行通过。
等出了长长的甬道,一个繁华的城市就出现在杜康面前。
因为建在平原上的缘故,临渊城呈现为六个环环相套的同心圆城墙结构,是随着城市的发展一点点扩建而成,才有的现在的规模。
现在临渊城的最外侧城墙,就是十年前刚修好的,其内的每一层同心圆又被单独划分为一个个坊市。
杜康以全视角从高空俯瞰,只感觉整个城市整齐划一,秩序井然,灯火辉煌,透露出一种繁荣之象。
“走吧,青黛已经告知了隐龙会在临渊城的几个据点位置,我们直接去最近的一个,打听一下该如何进入那个被镇守的洞天。”
“老爷,属下明白。”
一番对答之后,马车调转车头,进入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
……
此时临渊城地底深处。
杜康已经带着谈画地遁到三千丈深,在炽热的岩浆和岩层交融地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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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地底空腔,空腔的下方是不断冒着气泡的熔岩海洋,岩浆中发出的光芒将空腔照得金红一片。
岩浆海百丈高的上方则是坚硬的地底岩层,岩层中遍布着数量众多的巨大孔洞,正有浓郁的地气在其中流淌。
在岩浆与岩层的夹层间,浩浩荡荡的地气在其中翻滚聚合,在莫名力量的作用下,地气如同心脏一样地收缩舒张中,潮起潮落,吸引或推动着地表的地气流转不停。
震岳道人可没有本体的一双好眼睛,以灵眼环视左右,根本看不清地窍有多大,只能看到如同浊流一样的地气在岩浆的照耀中缓慢搏动。
这里便是横断山脉的地窍所在,诸多龙脉的交汇中心之地了。
龙脉之于大地,就如同经脉如同修士一般,而地窍便是龙脉流经的关键节点和穴窍。
随着地气在龙脉中的自如流转,就如同妖力在修士体内运行能够缓慢增长一般,地窍之中的力量将会缓慢积蓄,孕育出众多的地气之宝和土行妖怪。
宝地已在眼前,杜康哪里能干看着,拉着谈画就跳入了其中。
在进入地窍的刹那,他们立刻感受到了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凌乱重力一起袭来,头重脚轻,上下颠倒,左右横移,随意飘荡,要将两人分离开来。
好在甲龙是大地之龙,杜康进入其中如同龙游大海、凤翱九天,很快就将附近的重力纳入掌控,将谈画重新拉了回来,一头扎进了如水的地气中遨游。
等到真正进入地气之中才发觉,看似气态的地气,竟浑浊得看不清数丈外的情景,又如同山岳一样沉重,沉甸甸的压到外来者身上。
这点压力对杜康的龙躯来说,倒是如沐春风,但对谈画而言就过于沉重了,立刻压得她血液流入表皮,整个人皮肤一片通红。
就在杜康想帮谈画一把的时候,一条黑褐色的蝎尾无声刺破浑浊的地气,向两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