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界仙佛,若人人都似镇元大仙与黎山老母这等高德前辈,若处处皆见观音大士与地藏王菩萨这般慈悲人物...又怎会生出这般多的业障?
见“三藏”心中有所感悟,镇元大仙也不打扰他,一直等他回神之后,才开口道:“贫道见你袈裟不凡,正巧有一式神通似乎颇为相合,尔可愿一观?”
“是何神通?”
“袖里乾坤。”
“请大仙赐教!”
大袖一笼,天地顿时暗澹无光——
......
因镇元大仙待人如沐春风,再加上他们也是情投意合,这一住便是个五六日。也趁着这五庄观灵气充沛,好调理吸收了这人参果的精华。
期间镇元大仙更是将自己得意神通传授与了这唐三藏,助他一路降妖除魔。
对大圣他也时时提点,只把此前愚昧未明之处讲得透彻才肯罢休,非但是大圣之前从藏经阁中背来的典籍,甚至将许多自身修行之真解传授。
便是八戒、悟净与敖烈三人,也是进步飞快,颇有一日千里之功效。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今日法海终究是要告辞了。
“诸位,山高路远,一途顺风,期诸位早日到灵山,取真经,得正果。”镇元子立于五庄观之外,笑道:“贫道就不远送了。”
“阿弥陀佛。”法海念一身佛号,回礼:“大仙自该留步,贫僧这就告辞了。”
法海师徒一行离去,五庄观师徒目送一程,便自反回了观中。
都是性情爽利之辈,自然不会有什么依依惜别的情景...唯独一人面色不太好看。
明月见清风双目有些微红,抓着拂尘的手隐隐有些颤抖,还道是他舍不得与三太子分别,毕竟昨夜清风都没回到房间里来,而是拉着小白龙去了后山,今早才回来——
因此宽慰道:“师兄,山水有相逢,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只是没想到师兄竟还是个性情中人。再者...等他们取了真经,你自去寻那三太子耍乐就是。”
“你懂什么!”清风咬牙切齿,他手中按着宝剑,怒声道:“那三太子实不当人!”
“此言何解?”
“因他们师徒日夜修行,我不好上前打扰...可昨夜听说他们今晨要走,自不能在放过他。”清风恨恨道:“因此我昨夜将三太子拉去后山,让他给我把那未曾讲完的故事说个囫囵——”
“哦!”明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啊,怎么?难道一晚上也没有讲完这个故事?”
“哼!”清风气哼哼道:“他非但没讲完那‘降服黑风怪的’故事,却把‘高老庄降妖’、‘黄风岭遇难’与那‘流沙河受阻’都各自讲了一段。”
“这有什么不妥么?”明月还在懵懂之中,
“有什么不妥?”清风铿锵一声便是宝剑出鞘,“不妥之处就是,他每个故事都只讲了一段,却都未曾讲完!
!气煞我也!”
“哈哈哈哈!”走在前面的镇元子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咦?”明月眨眨眼:“师兄,你这把宝剑看起来当真不凡,是从何处得来的?”
“哦。”清风稍收了收怒气,道:“这是三太子的随身佩剑,临走时相赠...唉?你这怀中鼓囊囊的,揣着的是什么?”
“这是八戒连夜撰写的一本食谱。”
......
出了万寿山再往前,初起还能见些祥和平静,可这越往远了走,入眼之处便越是不堪。
一路荒山野岭之地,便是连个妖怪都不肯占据,何况是凡人?
如今他们见一座高山在前,便稍稍停了停脚步。
这山处处是高崖,峰岩重叠,涧壑湾环,可说是道路十分险峻——还是依照惯例,小白龙变成一条小白蛇,入了山中探查。
所谓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这山随眼可见的险恶,虽然那妖气被遮掩了些,但终究逃不过这两位法眼,法海与大圣心中已生了几分警惕。
“师父,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吧。”八戒寻了一处平整地面,一屁股坐下来,道:“弟子腹中有些饥饿,您看咱们是让猴哥去化个缘呢?还是老猪我就地埋锅造饭?”
“你这呆子,三句话两句离不开吃,剩下一句还是要歇着...”大圣笑骂了一句:“你也不看看这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哪儿有缘化?你自埋锅造饭,老孙去寻寻,瞧这山中有无野果可食。”
大圣飞云之上,自半空往下端详,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运了些眼力瞧清楚是桃子,便纵起祥光而去。
大圣摘桃,八戒造饭,小白龙凭着自己的敏锐嗅觉,却探到了一处妖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