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蛇化作人形,手中显现了一杆长枪,道一声:“妖怪!西海三太子敖烈在此,还不显出原形!”
法海与另外三个弟子将至山岭之外时,正见得小白龙迎面落下,道:“师父,前方有山岭,唤作荆棘岭,岭顶上是路。”
“那岭上荆棘丫叉,薜萝牵绕,虽是有道路的痕迹,左右却都是荆刺棘针弟子到此清理道路时,还引出了一众草木之灵.他们说久仰师父风范,想要请师父前去做客。”
“哦?”法海闻言笑道:“以往还从未见过要请贫僧做客的精怪,既然他们有此雅兴为师便去会会他们。”
很显然,法海想要见识一下,究竟是怎样的精怪,竟敢如此大胆。
“嘿嘿。”大圣却笑道:“许是精怪们知道了师父的厉害,不敢强掳.此番改用计了。”
“用计?”八戒一旁信口秃噜出一句话来:“师父连西梁国主的美人计都不怕,还怕他们这些.”
正说间,忽觉着脖间一愣,下意识往师父那边儿瞄了一眼,却见师父神色如常,并无异样,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父,弟子此前见过他们,为首的几位虽然瞧见法力寻常,但却有些风骨之相.只是有些小妖粗鲁,不过应是灵智未全,天性莽撞。”小白龙适才见过这荆棘岭种的树精们,初见印象还是不错的。
小白龙引着师父到了山岭之下,正见了四个老者在外恭候。
也不用小白龙代为引荐,他们四个便当先上来见礼,为首的老者正有一派仙风,若是寻常凡人了,恐要跪在他面前直呼老神仙。
但法海不同,一眼就看出他们的真身,大圣自然也不例外。
那为首的老者当先开口道:“老拙号曰劲节,诸位道友都唤老道做十八公。”
随后一个道者霜姿丰采,也行道家礼数,“贫道孤直公。”
而后伸手引向身边的两位,道:“凌空子、拂云叟。”
此类正经精怪,若非为恶之辈,如今的法海见之,早也不是喊打喊杀了.况且他们只缺一个机缘,都是有可能得道成仙的。
皆是修行了千多年的老妖了。
“贫僧唐三藏。”
“久仰,久仰——!”四翁连忙拱手。
“圣僧,还是先请入内吧。”
“请。”
十八公伸手一挥,原本遮盖了山路的荆棘,便全都退避,露出一条阔路来。
“大圣。”因十八公陪着“三藏法师”,因此孤直公便落在了大圣一侧,笑道:“久闻大圣威名了,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人家夸自己,大圣自然不好怠慢,笑着回应道:“俺老孙以往虽然没见过你们,可如今受了你们的招待,便算是一桩交情.我观尔等具是精怪,却不修妖术,千年道行只是修行些基础道诀这是何故?”
“不愧是大圣,一眼就看出我等底细。”孤直公长叹一声,道:“我等具是受了灵气化形的寻常草木,哪儿有什么妖法传承?以往修行,只是借着本能吸收天地灵气与星月精华。便是这等修行的基础道法,也是往年中土魏晋时有七贤游历至此,他们论道时,我等一旁听来的。”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大圣便不在多言。
也就是这荆棘岭天生的荆棘护着他们,否则就凭他们草木之灵化形的身份,在人间的修行界之中,可都是难得的灵材,不论是炼器还是炼丹,都能派上大用场。
他们能修炼至今,也算是他们的运道。
往内行了有百十里,见有一块空阔之处,当路上有一通石碣,上有三个大字,乃“荆棘岭”;下有两行十四个小字,乃“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
八戒见了一旁就笑:“师父,怎处处都是八百里?先是八百里的黄风岭、而后沙师弟的流沙河是八百里、那通天河也是八百里、前不久过的火焰山还是八百里”
悟净终究是个实诚人,开口反驳道:“降服红孩儿的号山便只有六百里,那黑水河也不才十来里宽?”
八戒哼哼一声,不跟悟净辩驳,只对着身边的凌云子笑道:“也就是伱们早早来迎,退开了荆棘,否则这一路上你们的护身
之基,便被老猪我一手一钯子,全都搂了去”
走在最后的小白龙听二师兄之言,煞有其事道:“若是这般,小弟便在这石碑下提笔两句,幸得师兄能开破,直透西方路尽平。”
“好诗,好诗。”八戒大点起头,但片刻之后却又摇头道:“不妥,不妥。”
拂云叟好奇问道:“有何不妥?”
他倒也不在意八戒的冲撞言语。
八戒一面认真之相,“若是只写师兄二字,谁知道是老猪我的功劳?”
大圣听了多时,见他在意的竟然是“留名”之事,便回身捏住他的耳朵,笑叱了一句:“你这呆子,要不要把师兄两个字,改成八戒?ke——!”
见他们师兄弟这般无忌打闹,四位老树精,起初心中的担忧之情,显然也放松了许多。
过了路碑,又行一阵,金乌落海,玉兔瑶盘。
众人行至一处古庙之外,十八公停了停脚步,对三藏法师说道:“此地,便是我等当年化形之所化.当年七贤也是在此论道。”
众人瞧了瞧,果见有松柏凝青,桃梅斗丽此地虽然荒废了许久,但却也凝结一股山精之气。
“如今我等另有一处家业。”十八公笑了笑,往庙后深处伸手一引,道:“请——”
众人跟着前行,越过一段小路,到了一处烟霞石屋之前,门上三个大字“木仙庵”,也正是点明了他们的跟脚。
这十八公乃松树,孤直公乃柏树,凌空子乃桧树,拂云叟乃竹竿——
但法海只是略观此地,便知这山岭之中的精怪,绝非他们四位剩下的几个精怪藏在一旁却不现身,却也叫法海对他们愈发感兴趣。
“诸位,且入小庵一茶,何如?”
八戒听了这话,当即就不乐意,直言道:“你跟这些个老树精,当真不地道,说是请师父来做客,却只叫来喝茶.老猪我走了一路,此刻却腹内空空。”
也是他们修行千年,况且又是草木之精,自是天生辟谷。
但八戒不同,便是修行有成,这胃口也似无底洞一般,否则也不用背着这一口大锅并厨具一路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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