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头答应,走上前来。
不过一刻钟,明帝就有些忍不了,男子似乎是在完成一件差事一般,动作僵硬不说,脸上的表情更是淡漠得不像话,甚至有意地跟她拉开了一臂长的距离,明帝微有些气恼,冷声道:“算了,朕自己洗。”
男子听了,便停下了手中的澡帕,往旁边挪了挪。
明帝闭着眼睛在池子中飘了一刻钟,待心头的气恼消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上岸,男子跟了上来,去架子上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来给她擦水。
明帝瞧着手脚勤快却是一言不发的男子,只觉又气又无奈,待水擦得差不多了,她便攥着男子的手腕问道:“怎么这些年了,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呢?”
男子听了,脸色便有些白,却仍旧没有说话。
明帝按按眉头,只觉得心里头又开始烦躁,却记着她今日传他侍寝是为了解疙瘩的,当下瞟了一眼他身上湿透了的寝衣,吩咐道:“随朕去就寝吧。”
男子听了,低声应了个“是”。
他每回都这样,瞧着恭顺极了,却总与她不是那么亲密。明帝一边琢磨这事该怎么办,一边迈步往寝殿走。
男子在她后面窸窸窣窣地跟随着,脚步没有方才快。
到得榻前,明帝索性也不说什么了,拽着人的手腕将人拖到榻上,也懒得替人解寝衣,抬手把寝衣的两片下摆撩到人的腰上,才一撩上去,她就眯起了眼睛。
酣畅淋漓,而且似乎比以往更久一些。
她颇为满意,低头看看咬着唇绷紧了脸连一声都不肯发出来的男子,忍不住调笑道:“朕又不是不准你说话,怎得跟个哑巴似的?”
“陛下”,男子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声音又颤又哑。
看来这是还没尽兴啊,明帝忍不住笑道:“澄儿想朕了是不是?”
男子没再接话,只用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看了看她。
火星掉在了丝絮上,不烧个天昏地暗是不能罢休的,明帝再次低下头去。
两回,三回,每回都比以往长久,明帝大为欢畅,抬手拍了拍江澄的胳膊,询问道:“澄儿你这是服了什么药么?”
江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明帝了然地笑了笑,没有再问,男儿家服药也是为了取悦她,她领情就行了,没必要刨根究底。
到得第四回结束,明帝很有些困乏了,然而她看了一眼江澄,江澄仍旧是一幅渴盼雨露的情形,她只好顶着困倦继续宠他。
“乖,咱们睡了。”第五回结束,明帝打了个呵欠,翻了下来,抬手拍了拍江澄的胳膊,自己率先闭上眼睛。
江澄没有答话,却也没有动静。
明帝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不放心地又看了江澄一眼,只见江澄仍旧睁着眼睛,脸上没有承恩后的喜悦与满足,反倒像是很有些痛苦似的。
“澄儿你还好么?”明帝连忙询问。
江澄仍旧不回答。
难道是衣服的缘故?也是,穿着湿衣裳很难入睡吧?明帝心疼地去解男子的寝衣,一边解一边柔声抱怨:“澄儿怎得这般老实?朕是没帮你解,可朕也没说不准你解啊。”
江澄继续沉默,明帝见状也不再说了,本就是她不够体贴,说得多了,反倒像是她故意欺负了他还推卸责任一般。
寝衣还没解去,江澄就用手护住了,明帝好笑地道:“都知道服药了,还害什么羞啊?”江澄低声道:“陛下,臣侍没有。”声音又急又促。
“没有什么?没有服药还是没有害羞?”明帝说着话就去掰人的手,这下她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这才多大一会儿江澄又是一幅渴盼的状态了。“澄儿,你这是服得什么药?这药性怎么这么猛,朕这就传太医过来。”
江澄立刻拦住了她,声音很有些惶急:“陛下,不要。”
她比他更着急:“这个样子,不传太医怎么行?”
然而江澄用手肘撑起身子,冲着她连连摇头:“陛下今个儿一传太医,明个儿前朝后宫就都知道了,臣侍还怎么见人呢?”
明帝知道他说得对,这事一传出去,男子立刻就要被人指点,没准会成为京城的笑谈,只是相比于他的健康,指点又算什么:“乖,朕就说朕有些不舒服,不会有人知道的,朕怕不传太医,澄儿你受不了。”
“陛下”,男子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有陛下这句话,臣侍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若是陛下准许,臣侍想要去趟恭房。”
明帝有些犹豫,她不确定这药的药性究竟有多大。
“陛下,求陛下。”
明帝大为无奈,向着人伸出手去。
天光大亮的时候,江澄终于消停了,软软地靠在她身上,声音细细地:“臣侍谢陛下怜惜。”
明帝揉揉发酸的手腕:“澄儿你呀,朕又没有对你不满意,你下回不准这么自作主张了。”
肩膀上的身子颤了颤,下一瞬,她听得江澄道:“陛下,臣侍虽然找然兮要了些药,可臣侍犹豫了一晚上,还没有来得及服。”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