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终究是温柔体贴一派的,江澄的体力也比一般的男儿好得多,最终江澄也没有晕死过去,只是次日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江澄还睡得正香。
董云飞过来用早膳的时候,就见明帝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前,江澄却还没有出来,他轻声问明帝道:“澄哥呢?”
明帝朝着后室努努嘴,“还在睡呢。”
“咦”,董云飞做了个怪脸,小声嘀咕道:“澄哥居然没起来,澄哥以前从来不晚起的,陛下你可真是个禽兽。”仗着房中没有别人,董云飞一点都没收敛,禽兽两个字虽然说得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明帝一挑眉,“云儿你说啥?!”
“哦,臣侍啥都没说。” 此时陈语易抬脚迈了进来,董云飞正好瞧见,没胆量再重复第二遍了。
明帝也不再追问,先把陈语易安置在旁边用膳,而后闲闲地问董嘉君道:“云儿朕昨个儿让你写的字你写了吗?”
她后面的半句话语气很重,说完还向董云飞看了过去,眼神似刀。
“写完啦。”董云飞堂而皇之地扯谎。
“露儿,去把嘉君写的字拿过来朕过目。”
“陛下,用早膳呢,急着瞧这个做什么?”董云飞赶忙拦她。明帝目光微冷,“云儿不肯让朕瞧,是还没写吧?云儿可知在妻主面前撒谎”,她后面半句说得极慢,有意不把按宫规该怎么处置的话讲出来。董云飞灵透得很,见她这么威胁他,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她背后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陛下又威胁臣侍,臣侍昨个儿晚上睡得早,没来得及写嘛,陛下也值得为这个生气?臣侍下午写就是了嘛。”
明帝捉住人满是薄茧的手指,拍了拍,“下午不写的话,你晚上就别想睡了。”
“是。”董云飞拖上了声音回答,在明帝头顶呲牙弄眼,还仗着明帝看不见他的动作,在明帝脑袋上比了个犀牛角的形状,意思是明帝像犀牛一样脾气暴躁不讲理。
陈语易瞧在眼里,一个忍不住,笑得筷子都丢在了桌子上。
三个人把早膳用过了,江澄还没醒,明帝吩咐露儿把早膳给景卿温着,便起身陪着陈语易往陈语易的住处走,给陈语易的画作题跋。
董云飞空闲了下来,他当然不会去写什么明帝交待的字,瞧着明帝同着陈语易走得没影了,他就立刻出了门,喊上跳儿,带着两个男子护卫前去看视小紫。
虽说昨个儿谢希然说得无比的好,但他还是有些信不过这个姓谢的,得今个儿亲自过访,看看情况才能放心。
谢希然不在她的小院子里,小紫一个人接待的董云飞。小紫瞧见董云飞,欢欢喜喜地把他向房中迎,“主子怎么过来啦?”
董云飞见谢希然不在,就有些担心,“怎么回事?姓谢的昨晚也不在?”
小紫一听他着急,立马就笑了,“主子您太急了,她昨晚不在还成?她这是去找礼部高大人给奴才办入籍了。”
“这还差不多。”董云飞点点头,细看小紫的脸色,见小紫肤色红润,精神很好,只是眼睛有些红肿,倒像是哭了好一阵子似的,不由得蹙眉,“那你怎么哭得眼睛都肿了?”
“主子您先用茶”,小紫给他捧茶过来,自己拉了个圆凳,坐在他身边,细细地同他讲缘故,“妻主她昨个儿详细问了奴才当年到花下醉的情形,听一会儿就心疼得抱住奴才哭一会儿,她一哭奴才岂有不跟着哭的?后来妻主知道奴才的母父,是被地方恶官陷害的,她就说要替奴才查当年的卷宗,为奴才母父伸冤。奴才看妻主待奴才这般心实,忍不住又哭了一场。”
董云飞听小紫这么说,略觉放心,却又问小紫道:“本宫怎得不知道你母父是被陷害的呢?”他若知道的话,早就求了明帝,把事情料理了。
小紫微微叹了口气,话说得掏心掏肺,“您是宫里的主子,圣上再宠您,您也是个男儿,查办地方旧案不是您该管的事儿,您已经救了奴才脱险了,奴才不能再拿这样繁难的事来麻烦您啊。”
董云飞听了若有所悟,“所以你,那么多女子官员你都没理睬,你这是直接奔着这谢希然来的?”
小紫坦然承认,“被主子看出来了,的确是这样,奴才来的时候,怡卿主子给了奴才五十两银子,说是到这里瞧上了哪个大人,就把银子送与汤泉邑主管,奴才来了才知道,大家争着抢着去伺候冷月王女、高大人、罗大人她们,妻主这里没人抢,奴才只给了主管五两银子,主管就把奴才塞过妻主房里来了。”
自己的仇自己报,自己的妻主自己争,这倒也没毛病。董云飞乐呵呵地拍拍椅子扶手,“你倒是个有心计的,本宫不那么担心你啦,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就去天心楼,琼哥自然会告诉我的。”
“哎。”小紫答应下来,却又去拿了个拜垫过来,在拜垫上跪了下来。“快起来,快起来。”董云飞连忙喊起。
小紫却不肯起来,仰着脸情真意切地对他言道:“奴才回京之后要随着妻主住到她家里去,妻主说不用奴才再去天心楼当差了,她能养得起奴才,她要奴才好生调养身体,看以后能不能给她生个一女半儿。奴才不能经常去天心楼给两位主子请安了,可是主子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生我者母父,再造我者主子,奴才以后给主子早晚在女神像前敬上一炉香,求女神保佑主子圣眷永长,早诞公主!”
董云飞虚虚地应下,他并不想诞育公主,可是这话没有必要同小紫讲。人家小男儿诚心诚意地祝福他,他听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