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飞说得兴起,瞧见江澄进来,也没舍得停下,赵玉泽和林从则向着江澄挥了挥手,一人一句跟着董云飞讲浮云山的战事,“浮云山易守难攻,严凛和白耀霜又经营得铁桶一般,要不是小裴之前潜了进去,我们怕是难胜”,“那些男子心思不一,有些人原本是打算负隅顽抗来着,瞧见我们到从天而降,心里头就怯了,他们怯了,我们正好劝降。”
江澄听见三人说得全都是他在京中根本无法知晓的战况,很感兴趣,他刚要立在一旁凝神倾听。明帝却止住了赵林董三个:“好啦,这些事以后再慢慢同朕讲,澄儿都来了,你们仨不饿吗?赶紧动筷子啊。”
男子国虽然投降了,但之前居然有这么一个男子国同女子皇朝打擂台,挑战女子皇朝的权威,影响实在是恶劣,她决不能允许再出现第二个男子国,因而对男子国的重要男儿,她是务必要想法子断了他们再次造反的念头。虽然她还没想好究竟是用温和一些但是起效慢的法子还是用凌厉一些但是起效快的法子,可是有一点她是十分确定的,那便是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让江澄和董云飞几个过问。
江澄并没有意识到明帝不想让他听到太多关于男子国的消息,他只以为明帝是担心赵玉泽三个饿着,他笑着向赵玉泽三个抱了抱拳,“敏君、嘉君、果君,恭喜三位凯旋还朝!连夜赶路,辛苦万分,请赶紧落座用膳,莫让陛下心疼。”
赵玉泽嗤地一笑,“澄澄你这么客套做什么?喊什么敏君?喊玉玉。”
江澄嘿嘿一笑,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玉玉,小从、小云,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都想你们了!”
“澄哥!”林从站起来身来,走到他跟前,伸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出去两个月,澄哥你想我们那就对了!不想那叫薄情!”
董云飞确实饿了,一边大口用膳,一边向着江澄挥手,口齿不清地道:“澄哥,我饿了,我就不抱你了啊,我先填肚子。”
江澄见状,便不再耽搁三人用膳的功夫,向着赵玉泽和林从都伸手做了个请自便的动作,待两人也都入座,他望着明帝询问道:“玉玉他们既已到了,那翌日的接风宴是不是早点开?东西都已经备办得差不多了,中午开宴,倒也来得及。”
明帝抬手给赵玉泽加了一筷子乌鸡肉,递到人唇边,轻轻摇头,“朕找澄儿来正为交待这个,明后两天早朝都不坐,接风宴设在后日晚间,让玉儿云儿从儿还有全体男子军都休息得彻底些。”
江澄躬身领旨:“臣知道了,臣早上就去安排,陛下还有别的旨意吗?”
明帝拿起手上的小汤盅,把一盅樱桃甜汤喂董云飞饮下,又给林从加了一筷子红烧鳗鱼,这才微笑着道:“没有旨意。澄儿见了弦歌说一声,这两日朝中没什么大事,别让人递折子打扰朕。再跟那个沈名菡说一声,让内侍省的人口风严谨些。”
江澄会意,“臣会同柳相讲的,陛下同玉玉三个慢叙,臣告退。”
明帝忙着招呼三人用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允准。江澄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赵玉泽忽然道:“陛下同小云子小从子先用着,玉儿去跟澄澄说句话。”
明帝自然无有不允,赵玉泽快步追了上来,江澄本以为赵玉泽会直接在殿里同他讲,岂料赵玉泽一上来就拖着他的胳膊往外走,江澄会意,同着赵玉泽一道出了殿门。
两个直把台阶全都下完,赵玉泽又环顾了下周围,见殿前空荡无人,这才开口道:“澄澄,你派小裴去劝降的事,被北境那几个官儿知道了,听说她们中有人把消息告诉了京里的官,想让京官上折子弹劾你,你要小心应对啊。”
江澄心头一动,问赵玉泽道:“你们就是担心我被弹劾,才紧赶慢赶连夜回来的?”
赵玉泽先点头后摇头,接着很是实诚地告诉他:“也不光是为这个,韩凝和小泓、尔雅想他们的妻主都快想疯了,我们三个也都挺想陛下的,当然就赶早不赶晚了。”
虽说不是专程为他赶回来的,但这份情谊仍旧足可宝贵,江澄十分感动:“多谢玉玉三个牵挂着我,不过好叫玉玉放心,陛下已经知道了小裴劝降的事。”
赵玉泽立刻就紧张了,“那陛下怎么说?她没罚你吧?”
江澄眨眨眼,“陛下没怪罪我,还把这事认了下来,说是我之前请示过她的。”
赵玉泽愣了一瞬,矜贵的双眸中迅速迸发出因为喜悦而无比耀眼的光:“太好了,澄澄,陛下不罚你,真是太好了。”
他们三个紧赶慢赶连夜疾驰,就是为了赶在京官上折子之前到达京城,好给江澄求情,没想到明帝根本无需求情便已原谅了江澄。这真是太好了,他发自肺腑地替这个老实至诚的男子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