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元拉着云菡芝刚没入密林不久,就有两道遁光从他们藏身之地上空驶过。
裘元定睛望去,只见遁光中是两名穿着打扮殊为古怪的修士。
一个是孤拐蓝脸、赤发黄睛的黄袍道士,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黄皮葫芦,葫芦里还插着一柄拂尘。
另一个则是大腹便便、弥勒也似的红衣番僧,手持一对金光灿灿的铜?。
一僧一道驾着遁光在周围群山来回逡巡,不像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而像是在寻觅些什么。
裘元心中一紧,心道难道自己等人刚出发,就被敌人洞悉目的?
是毛族那三位天罡级数的孔雀法师,十二时辰满无休止的以神识扫视?还是渝州城中出了奸细?亦或是三途大阵有甚隐秘,只要人一经过,就能感知?
他自然不得而知,但现在上空两名僧道来回搜寻,明显是在搜捕着什么人。这让他“做贼心虚”,不由得不多想一些。
“裘道友,天空那二人似乎是毛族那边阵营的。”云菡芝观望半天,朝裘元说道。
裘元苦笑一声,点点头:“云道友所料应该不差。毕竟两军交战期间,哪里会有修士不怕死的凑上来?恐怕我等一出渝州城,就被毛族得知,这二人就是来搜寻我们的。”
云菡芝听他猜测,轻“啊”一声,问道:“可是渝州城中出了奸细?”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一出城,就有敌人来捉捕?
裘元摇摇头:“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有奸细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郭城主招募修士时,病急乱投医,来者不拒。只要身家清白,有迹可循,就能被奉为郭府座上宾。若我是毛族统帅,定会安插一些身世无有问题的棋子,刺探敌人军情。”
听他这样说,云芷涵立即焦急道:“那、那谁是奸细呢?顽石真人这次可是把所有道友都派了出来,府中只有真人和他的几个弟子。难不成真人和他的弟子会是奸细?”
裘元笑着弹了一下云菡芝光洁的额头,道:“顽石真人是我方主帅,若他都是奸细,咱们还打什么打,直接弃城投降吧!”
云菡芝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捂着额头,羞愧道:“是小妹思虑不周。”
裘元却心情大好,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差。顽石真人和郭城主又不是傻子,怎会想不到这一层?端看这次真人将所有前来助拳的修士都派了出来,就可揣摩一二。说不得,真人早就知晓修士之中有奸细,只是不知道是谁,于是才会颁布这次任务,趁机将奸细分辨出来,省的大战之时还留有隐患。”
云菡芝点点头,她对顽石真人还是颇为憧憬的,不想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有什么污点。
……
密林上空,一僧一道正驾驭着遁光搜捕。
那名红衣番僧忽然开口:“洛道友,这密林如此之大,咱们二人要搜寻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唉,同为被派来搜捕敌人的,你看茨木、奉卢等人得的差事多么轻松,而我等汉人、胡人,却净干些脏活累活。耶律大元帅偏心的也太狠了!”
那孤拐蓝脸、红发黄睛的怪道士闻言双眼一翻,没好气道:“雷伽上师,你说的都是些废话。那茨木、奉卢分别是图兰、都灵两位大法师的弟子,耶律大元帅还要仰仗三位大法师攻克渝州,自然不敢稍有得罪,只好委屈我等了!”
“嗨,要我说,咱们好歹也是凝煞级数的强者,在各自地盘上也是称王做祖、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成了毛族的走狗,被他们呼来喝去,全无往日威风,这要传出去,贫僧这张老脸可没地搁!”红衣番僧哀叹一句。
怪道士也是面皮抽动,恨恨道:“毛族那些二世祖也太混账,仗着自己有个好师父,便谁也看不起。哼哼,上师你可听说了?前日图兰大法师的得意弟子阿力部从外面狼狈逃了回来,不知道如何犯了图兰大法师忌讳,惹得法师大怒,将其鞭笞了三百蛟鞭,至今还躺在营帐内养伤呢。”
红衣番僧哈哈一笑:“这等快事,贫僧岂会不知?贫僧听闻是图兰大法师派阿力部前去搜寻一样宝贝,还将耶律大将军的亲卫全都派了出去,结果宝贝没得到,同去的亲卫反而全军覆没,只阿力部一人逃了回来。图兰大法师在耶律大元帅那里丢了面子,又被藏难大法师耻笑一顿,这才怒火填膺,亲手打了弟子一顿。”
怪道士也是快意一笑:“好教这群塞外蛮子知道天外有天,也省得整日价鼻孔朝天,看不起人。”
红衣番僧呵呵一笑,道:“洛道友,我等只是依附朝廷大势,这才投了他们,不想自投诚以来,脏活累活我们干,论功行赏时那群毛子就一个个跳将出来,争抢我们的功劳。既然如此,咱们哪里还用真心实意替他卖命?”
怪道士闻弦歌知雅意:“上师说的半点不差,左右咱们都得不到好处,还不如懈怠罢工,省的为那群毛子做了嫁衣。”
“洛道友知道这理就好。”红衣番僧哈哈大笑,然后和怪道士装模做样的巡视一番,就拨转遁光,飞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