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们注视胤祚的同时,又纷纷挂念起康熙来。
另一边,被宫妃们翘首期待的康熙还在东暖阁内议事。
索额图抚着胡须说道:“如今福建沿海诸岛均已□□再难有起伏,理应开放海禁令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明珠却是另一种想法:“台湾郑氏尚未完全清缴,让百姓随意进出难免有人遭受其蛊惑,更有可能被虏去为奴为兵,要奴才所见还是应该再推后一段时间。”
索额图不悦抬声:“台湾福建广东等地已是民不聊生,大量渔民只能吃草根维生,哪里还有时间再行等候?”
明珠冷笑一声:“大海危险重重,光是我们水师将士都是艰难无比,更何况寻常百姓?出海更是九死一生的活计,还不如另寻他事。”
索额图和明珠两个堪称是针尖对麦芒,话语间你来我往热闹非常。
大学士李霨试图拆架,提出让两人各退一步的说法:“船若太小,难于出海,不如暂定让大船出海如何?”
大学士冯溥立马反对:“寻常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哪里来的银钱建造大船?只怕唯有大商户大商行才能出海,倒是逼着渔民船员卖身为奴。”
一时间众人吵作一团。
康熙被几人吵得头大,看着引发战事的某些人格外不顺眼。他手里把玩着一尊翡翠船雕,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直至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康熙挥了挥手。
明珠等人识相地闭上嘴巴,恭声告退。
康熙坐在御案后,把玩船雕的同时静心凝神……个鬼!他心烦意乱的站起身,决定到外边走走,散散心,再想想开放海禁之事。
还未踏出大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匆匆而入。太子板着小脸,动作麻利的请安起身,然后愤愤不平的嚷嚷着:“汗阿玛!您说话不算话!”
康熙一脸莫名:“哈?”
太子脸颊鼓起:“您说了今日要去永和宫的!”
梁九功揣度圣意,上前低语:“皇上,今日是六阿哥的抓周宴。”
太子跟着接话:“儿臣和皇玛嬷说好要比比看是胤祚可爱还是五弟可爱,汗阿玛您怎么能不去?”
康熙登时想起这件事。
不过他的心思没放在胤祚和五阿哥胤祺谁比较可爱的问题上,而是想到胤祚捡拾印章、金银和胭脂不说,还顺带将书本撕得粉碎的事。
康熙的嘴角抽了抽。
他忍不住心生担忧:“也不知道德嫔有没有教导好胤祚,要是抓周宴上出现点问题……”
康熙瞬间坐立不安。
最终他还是摆摆手:“走,去永和宫看一看。”
同时,永和宫里早已是摆好阵势。
宝珠和瑞珠按着演练的顺序将物件逐一摆上前去,慎重的模样也让宜嫔目光微动。
待两人摆完物件退下以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制算盘,笑盈盈的放入物件其中,不经意间还给几个物件换了位置。
德嫔睫毛轻颤,心急如焚。
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自打宜嫔开头以后,佟贵妃等人也纷纷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物件纷纷摆入其中,嘴里还说这吉利话。
宝珠和瑞珠禁不住面露担忧。
宫妃们察觉到宫婢的异常,也骤然升起些许兴味。安嫔压低声音,朝着敬嫔小声嘀咕:“六阿哥不会笨得连拿什么东西……都没教会吧?”
敬嫔有些迟疑:“不至于……吧?”
她倒是偷偷往殿门外看了眼:“说起来宫里不是传闻六阿哥很是受宠?我还以为皇上会过来呢。”
安嫔摇摇头:“妹妹糊涂。”
她偷偷指了指四阿哥和五阿哥:“宫里除了太子的抓周宴,哪位皇子的抓周宴皇上参加了?不提大阿哥和三阿哥,就是养在宁寿宫的五阿哥,还有养在承乾宫的四阿哥都没这福气,皇上再宠也要看前面几位皇子的……额。”
话还没说完,外面响起宫人的通报声。
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太子殿下驾到。
别说安嫔惨遭直接打脸。
其余宫妃也是猝不及防,同时露出惊愕的神色。
胤祚也是一样的迷糊。
汗阿玛来做什么?他不是已经看过自己的抓周了吗?
胤祚越想越是奇怪。
他微微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康熙。
而后胤祚沉默了。
康熙眼眸里满满都是担忧——唯恐自己再抓一遍印章、金银加胭脂,顺带撕书的那种。
胤祚:……过分了啊!
自己像是那种会在抓周宴上捣乱的人吗?
胤祚鼓起脸颊,愤愤不平。
他原本可是打算安安稳稳的度过抓周宴的哦?毕竟汗阿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抓周成果,也没什么必要再展示一遍了。
可是现在,胤祚决定他要捣乱!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直打转,让一直关注他的康熙、德嫔和太子眼皮跳动,心生不安。
康熙深深盯着胤祚。
胤祚露出无辜笑颜,跌跌撞撞上前,啪叽一头撞在康熙的腿上:“给,汗阿玛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