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瑜抱着沈苍生骨灰盒,在沈氏祖宗祠堂外,跪了足足两天两夜,风吹雷打日晒雨淋,沈氏族人,却冷眼旁观,心如铁石。
当时沈苍云和山沧海这俩不知道受了沈苍生多少恩惠和扶持的亲兄弟,却都没有出来说话。
反而是沈素言站出来据理力争。
陪着沈君瑜跪了一天多,也跪的晕厥过去。
沈素言毕竟是个女子,在沈氏这种颇为传统的家族,哪有什么话语权。
她虽争了,却没起到什么作用。
“二叔和三叔,都是庸人之姿。二叔能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三叔能进入临邛知府衙门,得了个九品官身,可全靠义父当年的扶持。”
从沈君瑜口中,详细了解当年细节后,李策蹙着眉头:“沈氏其他族人,畏惧四大家族,不让义父葬入祖坟也就罢了,毕竟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白眼狼。怎么连二叔和三叔,当时也不站出来替自己亲哥说一句话?”
“畏惧四大家族?怕被族人排挤?”
“这两人,竟是连小姑一个弱女子都不如!”
沈君瑜叹道:“哥,也正是如此,将爸爸草草下葬后,我跟妈妈,便跟老家那边断了联系。”
“每到逢年过节,我倒想回老家看看爷爷和小姑,但一想到回去就会看到二叔和三叔那两大家子,我就恶心,也就没去。”
“我昨晚跟小姑通过电话了,知道你跟我要回去,小姑和爷爷高兴坏了,说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等我们。”
李策看着沈君瑜:“二叔,三叔……你恨他们么?”
这两人是沈苍生的亲弟弟,不知得了自己大哥多少恩惠和扶持。
自己大哥死于非命,不去报仇,情有可原,毕竟敌人是四大家族,不是一般人能招惹。
但族人不让为整个沈族做了莫大贡献的大哥迁入祖坟,这两人却不站出来说哪怕一句话。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侄女,抱着自己大哥骨灰盒,在祠堂外跪了两天两夜,跪到吐血,跪到晕厥……
还是人么?!
“当然恨。”
沈君瑜咬牙切齿。
“但我不是恨他们那时候不帮我说话,我恨的是——”
“爸爸下葬时,二叔和三叔,连面都没有露过!”
“二叔和三叔,他们现在的一切,近乎都是爸爸给的。爷爷身体差,养四个孩子很难的……爸爸还在上大学时,便在外面打两份工,供二叔和三叔上学……”
“哥,人心都是肉长的啊。他们怎么就能冷血到这种程度?”
李策叹道:“君瑜,其实我很多时候也搞不懂,为什么人坏起来,就能坏到这种程度?”
他记得、当初挑拨他跟沈君瑜兄妹关系的人里面,二叔和三叔可是挑拨最起劲的。
他们跟沈苍生关系最近——亲兄弟。
只要以后沈氏是沈君瑜这个弱女子掌权,他们能拽取的利益,肯定最多。
侄女儿文弱,两位亲叔叔帮衬着管理公司,不是很正常?
“君瑜,等着吧。”
李策眯了眯眼,清冷眼瞳,蕴上一抹寒彻。
“这人吧,种下什么因,就会结出什么果,现在是让他们还的时候了。”
……
下了动车,兄妹二人打了辆计程车,不过一会儿,就到沈家村。
沈家村说是村,其实比好些城镇都要繁华热闹,宽敞的马路,敞亮的路灯,一栋一栋、栉比鳞次排列的豪宅别墅,道路旁随处可见数百万级别的豪车。
在沈长生这个蜀州首富不遗余力扶持下,十多年前还是贫困村的沈家村,现在已经是周边几个县城最富裕的村子。
“别墅,豪宅……沈家村比我记忆中,可是繁华太多太多。”
李策打量着跟大都市也没什么区别的沈家村。
沈君瑜愤愤不平道:“村里的别墅,都是爸爸当年投资修建的,最后以市场价三成的价格,卖给了族人,别说赚钱了,还亏了好几十亿,就这样,这些族人还骂爸爸为富不仁,连本家人的钱都赚!”
“很真实。”
李策无奈摇头。
又步行十多分钟,便到沈仲康这一脉居住的老宅。
看着这栋十余年没来过的老宅,李策忍不住感慨。
当年沈苍生一年要带他回老家十多次。
每次回来,在沈苍生注意不到的角落,他都会遭受许多白眼和辱骂。
“野孩子”,“狗杂种”,“没人要的野种”……
这些称呼也不知听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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