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暮,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于人间,凡人们便要坠入梦乡。
但对半步多来说,正是热闹的开始。
望月楼上,更是满楼红灯,欢笑不绝。
“好酒。”
姜山一碗美酒入喉,满是赞叹之色道。
这武昭,人没有瑶华好看,但是这酒倒是不错。【1】【6】【6】【小】【说】
“此酒以星河为引,饮一口便可增百年修为,若是整整一瓶喝完,可长生不老,若是道友喜欢,等会宴席散去,便送一瓶给道友。”武昭笑道。
“那就多谢神君。”姜山面露微笑,目光扫过一众人,这次通过升仙大典的一共是三十二个人,而这里到场的足有二十六个人。
也就是说去瑶华那边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
斗姆一系,强悍至此。
众人听得武昭对姜山的器重信赖,多是羡慕之色。
吕清岳却故作大大咧咧道:“就给姜兄,而没有我的份吗?神君未免太过小气了啊。”
“清岳兄这话说的怪了吧,你可是万寿山门下,祖师的人参果,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更胜那蟠桃,哪里是我这酒能比得上的?倒是哪一日还要拜托清岳兄替我寻个人参果来。”见吕清岳开口,武昭笑道。
虽说吕清岳本身不值一提,他师祖镇元子门徒众多,徒孙更不计其数,多半不会在意他。
但到底是条关系,口头上还是要卖个面子。
“哪里哪里,师祖人参果非凡,但短头一万年方才成熟,家师固然深得祖师宠爱,可这等至宝又哪里轮得到我啊?”吕清岳故作谦虚地摇了摇头,但他这般说法,席上众人哪里真会小觑他,纷纷敬酒,一时间成为席上焦点。
而吕清岳也极为享受这等待遇,来者不拒。
姜山坐在一旁,也不理会,只顾饮酒,自从下了方寸山之后,修行就慢了。
这东西能增长法力,多喝无妨。
说起来,瑶华也不靠谱,这边设宴都用这等酒了,她也不知道用蟠桃来吸引一下自己。
这招聘的功夫不到家啊。
酒过三巡,武昭又道:“诸位通过升仙大典,日后位列仙班,就是一家,要为这三界众生谋划,思民之苦,想民之痛。”
“神君高义。”
众人又齐齐说道。
“这本是我等做神仙的本分,为苍生谋划,忧家忧国忧天下。说来诸位道友不日就要飞升天界,在凡间可还有什么困扰,尽管说来,我下道符令去,四海诸神想来都乐意相助。”武昭道。
众人闻言则喜,只有一个面相白净的道人坐在一旁,露出一丝迟疑的神情道:“如此会不会坏了规矩?”
武昭闻言,浑不在意地笑道:“天庭礼遇诸仙,本是理所当然,此为天条所准,至于同道帮忙,更是理所当然,难道道友觉得我们天庭众仙不会守望相助吗?”
“说的是,道友你想多了。”
“道友,我们对天界所知不多,上了天去,行事都要多问问神君。”
……
武昭说完之后,一群人纷纷说道,心想,哪来的傻子,要没有好处,谁肯上天为仙?
什么坏了规矩?这就是规矩!
那人似也发现自己失言,当即闭口不言。
武昭见状,露出些满意之色,然后笑道:“好了,说这些做什么?今日只谈风月,不谈这些琐事。都在今朝放纵,待日后上了天庭,再有天规约束。”
“神君说的是,日后我等上了天界,都听神君号令。”
武昭说完,一群人便殷勤地表明态度。
武昭见状,脸上笑意更甚,只是看着迟迟没有开口的姜山,眼中方才有一两分阴霾,笑道:“不知姜山道友上了天界何如?”
“我?那要看能否入兜率宫门下,若能入的话,日后便潜心修道。”姜山道。
“道友果真志向远大,但兜率宫下却不好入。若是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来。”武昭道。
“那就先谢过神君。”姜山也笑道。
当下又是宾主尽欢,众人饮酒作乐,管弦丝竹,直到天明,方才散去,众人酒醉,由武昭安排。
姜山则为少数清醒地同武昭告辞离开。
待他走后,武昭身旁随从见状恼道:“此人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拿了头名就了不得吗?要不等会儿,小人给他些颜色看看?”
“看什么?他轻描淡写地打杀了那孽畜,修为至少四品飞天真人,三品太上真人也不无可能,便是我也不敢说一定拿得下来,你去找死吗?左右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东西罢了,让他去天界吃点亏,就知道什么叫做现实。”武昭面露讥讽之色道。
“是是是,神君明见万里,小的哪里比得上?”身旁随从忙道。
“知道自己蠢笨就好,去查查他的底细,升仙大典第一,多少还是有些买卖的价格,若不从,再去炮制他。山野散修,没有见识。真以为入了兜率宫就万事大吉,也不想想自开天辟地以来,有多少人听过道祖讲道,真想自由自在,就别上天宫。”武昭面露轻蔑之色。
世人都道神仙无欲无求,实则不过做梦,若真无求,又何必修炼?何必入天庭?
“小的遵命。”随从当即回应,下去调查。
武昭轻笑,唤来些美人,一片香风之中,闭目小憩。
出了望月楼,姜山一步步走向苍微客栈,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周身一震,筋骨发出数声如炒黄豆一般的声音,之后大片酒气从体内排出,周身一片云雾缭绕。
然后,简单地捏了个隐身法术,入了瑶华的庭院,方才现身,见着院落,水池旁,小亭中,瑶华、夜翎端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时如画。
姜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道:“可还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