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鉷就纯粹是害民以肥己了,他除了担当李林甫陷害大臣的帮凶,还残酷盘剥百姓。他兼任户口色役使期间,国家库藏的丝绢布匹已经堆积如山,而宫廷所需的珠宝等“轻货”则相对不足。于是王鉷指使有关官吏故意对各地方上缴的丝绢大加挑剔,以各种借口将他们退回各地方州县,转而高价征收钱币,再用这笔钱在当地低价征购珠宝等轻货。如此反复折腾,官府获得了暴利,却把民众折腾的够呛。
不止百姓受到王鉷的严重剥削,就连在外戍边的士卒也不放过。按照制度,当兵的六年一换,不用缴租庸。但是戍边的将领都以战败为耻,对于战死的士卒都不向官府申报,因此这次战死的士卒并没有注销户籍。这给王鉷抓到机会了,他将这些有户籍但是没有人的,统统按照逃税处理。
这样一来,有的人甚至被一次征了三十年的税,而这些税则平摊在贫苦百姓身上,百姓也没处可以说理。他每年盘剥百姓敲诈钱财多达钜亿,一部分充入宫廷献给皇帝,一部分肥了自己。王鉷在长安的府邸富丽堂皇,院中还有一座拂菻技术修建的自雨亭。
不明真相的唐玄宗屡屡给他升官,殊不知已经无形中成了王鉷的帮凶。
这样的横征暴敛,直接导致在整个天宝年间大量的农民逃亡。社会发生巨大的反转。
当然,王鉷这样疯狂敛财得益最大的还是玄宗本人。此时的玄宗用度日益奢侈,后宫赏赐没有节制,皇室内库(大盈库)这点库存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又不能随心所欲到左、右库藏中去取。
王鉷知道后,每年都额外上贡一百亿贯给大盈库,以供玄宗挥霍,并且说这是租庸调以外的额外收入,与国家经费没有关系。自此,玄宗更是“荡心侈欲”,认为王鉷理财有道,能够富国,更加宠爱万分。
短短十余年光阴,玄宗竟是将其亲手打造的最富强的大唐帝国挥霍殆尽,将其前三十年的努力付之一炬。藩镇割据,百姓流离,社会动荡不安。王鉷在其中可以说是担当了最佳助攻。
既然如此,将来王鉷兄弟王焊谋反的时候,他绝对要填一把火,把这俩兄弟作死的路加宽,让他们迅速地烧到地狱里去。
……
刚才李嗣业站在殿中时,王鉷有些话还说不出口,现在得了机会,自然要加大输出功率给他来个狠的。
“王鉷,你说,谁是韦坚、皇甫惟明在长安的同党。”
他恭谨地低下头,嘴角溢出一抹尖刻笑容:“陛下,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离去的李嗣业。”
李隆基的眉头颦起,抬手用力地揪住自己的胡须,神情严峻地问道:“你这么说,可有凭证?”
“当然有凭证。陛下,旧历二十五年,原安西都护来曜曾经造访忠王府邸,李嗣业正是得到了昔日忠王,今日太子的推荐,才跟随来曜前往安西授官。他早就是太子的心腹,也参加了韦坚和皇甫惟明之间的所有密谋!”
李隆基的眉头却突然舒展了起来,脸上带着几许讽刺与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