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望着杨国忠的背影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这种人能做宰相吗?这种人做了宰相,大唐岂不危在旦夕?”
李嗣业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在这里说没有必要,只要那个人相信他能做宰相,任何人质疑都没用。
“李大夫,再会。”李林甫抖擞衣衫,朝李嗣业再次拱手。
右相已经在管事的搀扶下爬进了马车,李嗣业朝他郑重地叉手致意,然后翻身上马,带着队伍朝着西向渭水的方向远去。
……
“陛下!陛下!”杨国忠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兴庆宫交泰殿的台阶,站在门槛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劲儿地挤了挤眼皮酝酿出几滴泪水,才嚎哭着跨进了殿中。
李隆基正与杨玉环并肩相依在一张榻上,欣赏梨园舞伎们窈窕歌舞,后面掌孔雀扇的宫女肃穆而立。
杨国忠绕过柱子和舞蹈,扑通一声跪倒在御阶前,带着哭腔哀求道:“陛下救命!娘娘救命!”
玄宗正翘着腿欣赏,突然被打断了兴致,连忙抬手挥散了个舞蹈,皱眉低头不悦地问:“你又怎么了?谁能害你的命,谁又敢害你的命?”
“陛下,娘娘,”杨钊跪着直起身体,双眼泪水汪汪:“国忠因在王焊谋反案中秉公而断问责王鉷,所以得罪了李林甫。如今他向陛下进奏要遣我前往剑南,一旦我离开京师,必然遭其毒手!”
李隆基这下听明白了,脸上却没什么好气色:“李林甫确实气量狭小,但他没有这个胆量,你只管放心地去赴任。”
杨国忠哪里是恐惧李林甫害他,他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鲜于仲通带了七万人都全军覆灭,他更无这个胆量去挑战南诏王。况且他身体羸弱不善奔波,一旦中了南诏人的瘴厉之毒,哪儿还有命回到长安。
“陛下,李林甫朝中朝外党羽众多,国忠身单势孤,如何能斗得过他?”
李隆基回头看了看身边暗自心焦的杨玉环,遂对杨国忠好言相劝道:“你暂且先到剑南去处理军务,朕很快就召你回来,让你当宰相。”
杨国忠等的就是玄宗这句话,或许他都不敢相信后半句,刹那间喜极而泣,拜伏在地涕泪涟涟:“陛下万年,圣人万年!”
皇帝朝他摆了摆手:“既然安心了,那就下去动身吧,朕既然决定了将来让你当宰相,就绝对不会让你身上少一根毫毛。出行前我会让陈玄礼派五百龙武军护送相随。”
“谢陛下隆恩!”杨钊叉手弯腰九十度缓缓向殿外退却,退到门槛旁才转身直起腰跨了出去。
一名站在殿柱旁的宫宦频频向他这边窃视,并把刚才听到的话默默地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