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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业兼任河西节度使的消息通过邸报的方式传遍了各个藩镇,范阳进奏院也同时给安禄山送了一封邸报。
得到消息时安禄山正在与身边的亲信们进行马球赛,在围出的油洒地中策马奔腾,挥动着马球棒左冲右突。他的战马将一名将领的马儿挤翻在地,从马背上探下身去,挥动球棒将马球击入网中。
“大夫!赞!大善!”围观的官员和兵卒们发出了激动的呼喊声。
传信兵身后背着两根羽毛骑快马来到马球场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叉手道:“报!长安邸报!”
球队双方正开始另一轮角逐,安禄山听到邸报后猛然抬手示意停止,冲锋中的马队们纷纷勒住缰绳停下来,与他关系不错的营州刺史吕知诲提着马球杆凑过来。
安禄山扭头纵马来到马球场栏边,一双小眼睛冷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信使道:“念!”
“大夫,长安进奏院急报,李林甫病危身死,临终前向陛下上表,举荐李嗣业领任河西节度使,兼掌三镇兵马,现圣人已遣内侍出长安。”
安胖子的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呼吸的频率使得他骑在身下的马都不堪重负,如同沉闷的鼓声刚刚结束。
其余将领屏息敛气,牵着马缰准备结束比赛。吕知诲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双腿夹着马腹靠近了安禄山,笑着说道:“不管有什么难搞的事情,先把这场球赛打完了再说罢。”
“我打你个鬼!”安禄山无名火顿起,挥动起马杆横扫,一杆将吕知诲扫中脸颊,将他打翻到了马下。
吕知诲捂着脸躺倒在地上,捂着脸吐出一颗带血的槽牙。其余将领纷纷侧目低头。
安禄山翻身下马,绕过躺在地上的吕知诲,严庄和高尚这两位智囊正在边上观球,此刻也连忙并排跟在安大夫的身后,边往议事厅走边准备回答问题。
“安西、北庭、河西三镇李嗣业麾下共有多少人?”安禄山快速问道。
高尚快答:“安西四镇兵马两万四千人,北庭两万一千人,河西兵马七万三千人,共计该许有十二万人。”
安禄山脚步停顿了一下,冷声说道:”不对,重新说!”
高尚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失误,抓耳挠腮之际,连忙用目光向严庄求救。
严庄给他高尚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连忙叉手道:“应该是十四万人,李嗣业在新收复的河中与吐火罗两地设立了军镇,分别置龙朔军和永徽军各一万人。”
安禄山口中如咬牙崩豆地说道:“我从天宝初年起掌平卢镇,天宝三年掌范阳镇,天宝十年掌河东镇,三镇兵力共计十八万四千人。我数年来暗中多次招兵买马,总兵力也不过堪堪二十一万。
高尚给主子宽心道:“大夫,北庭安西兵寡,李嗣业名为三镇,但总兵力也不过十四万,就算他抽兵出中原,除去派人驻守留后外,能够派出的军队最多九万,大夫若出兵能派十五万,他区区九万人,如何与大夫争雄?”
安禄山转身冷冷视了两人一眼:“胜败从来不以兵力来计算,况且河西军骑兵占四成,安西北庭军尤胜之,李嗣业手中所掌均是英勇善战之辈。再让他再经营河西几年,我若碰上他,岂不是要死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