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括和戴望同时叉手说道:“主公英明。”
……
萧华双腿捣腾着朝着驿馆方向小跑,时不时回过头来感受身后的凉风,与内心深处的恐惧。
死谁不害怕?比死更可怕的是敌人无法预测的惦记和谋害。别看他刚才一番正义执言气势压倒了邪恶,但事后的空虚和恐惧还需要自己来承受。
“萧郎,箫郎中!”
元载深厚有力的气息从背后传了过来,他心下稍安,索性放慢脚步去等这个拖后腿的同僚。
两名慕庄馆的小厮跟在元载身后,提着纸灯护送他们前往驿馆。半路上遇见查夜的兵丁,看到纸灯上的慕庄二字,这些兵丁不加盘问便放他们通过。
回到驿馆房间内,萧华点燃了油灯,将外间过道上支棱着的窗户全部关闭闩好,全然不顾炎炎夏日需要通风凉爽。
元载面带奚落地摇头晃脑说道:“徐国公箫郎中不是不惧生死只有一腔热血吗?怎么热血凉了又感到后怕了?”
萧华正色轻蔑地斜乜了他一眼:“死谁不怕?美色当前,金银诱惑之时,元司直想的是什么,难道就只是拥美人入怀,揽钱财为己用?就没有想过将来锒铛入狱,抄家身死?由此看来,我与你相比算得了什么,你为了美色钱财连死都不怕。”
元载哼哼了两声,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安歇去了。
萧华瞧见元载对他这个态度,便知道他的话这位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世人均是如此,都能躲开眼前的危险,却不顾长远的死活。元载但凡有一丁点的反思他都可以改变态度,但是……他与这种家伙实在不是一路人。
第二日清晨,两人各自起床梳洗,收拾好行囊之后准备下楼动身。他认为暴露行踪后行动应当迅速,今天就要从敦煌城起身前往阳关。
楼下响起战马嘶鸣和铁靴甲片拍击的声音,两人俱面如土色,昨夜他们最为害怕的事情难道要发生了?箫华细细一想,西域商会还不至于胆大包天到派兵卒公开在馆驿杀人。
他恢复镇定后整理冠带,迈着大步走到房门口,双手大力地将门扇推开,看到楼梯下方站立着一队甲胄鲜亮的兵丁。为首的校尉头戴尖顶盔,披挂鳞扎甲,护腕交击上前叉手道:“沙洲豆卢军奉命前来护送两位上官前往阳关!“
箫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朗声说道:“不必了,回去告知你们将军,他们的职责是保境安民,守护过往商道,不必在我们身上下功夫。”
校尉不卑不亢地回道:“将军还是接受护送的好,敦煌城至阳关的路途中风沙漫漫,有野狼出没,若使两位上官在我们这里出了差错,小的们没办法跟上面交代。”
箫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上马前行!”
豆卢军骑队分成前后队,将两人夹在中间行出了敦煌城。马队向西南行军,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光秃秃的戈壁沙滩,他们在月牙泉驿站补充了淡水,继续向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