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含糊地说道:“三千,不,两千吧!”
“我麾下也有一千牙兵,趁着某些人没有反水开城门之前,你回去收拾一下金银细软,我也带走一些东西,我们领着这三千人去投吐蕃,借吐蕃之力抢回蜀中。”
“等等。”崔密糊涂地问道:“去投吐蕃他可能会接纳我们,但他们怎么会帮助我们夺回蜀中,对吐蕃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肯做吗?”
崔宁哼笑一声:“当然不肯,我以蜀郡以西保宁都护府十余州和十三羁縻州为条件换取吐蕃赞普出兵的条件,同时名义上归顺吐蕃,接受赞普的册封。”
崔密惊惧地张大了嘴巴:“你这是要卖国求荣,甘当国贼?”
“甘当国贼是不假,但我是卖国求生,如果你兄长我不投靠吐蕃,完全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过是要借吐蕃的势力保存我自己而已。”
崔密无法对兄长的行为进行斥责,不管何时他们都是永远绑在一起的难兄难弟。
他立刻下去召集部将,把一些亲信和他们的手下集合起来,只等崔宁一声令下,便要从成都城的任意一城门撤走。
城中团结营内部人心惶惶,底层军官们不知道崔宁心中如今是个什么想法,他们暗地里不知道商量了多少回,得出的结论是绝对不给崔宁陪葬,但也要给他亲自投降的机会。
他们等了大约五六天时间,臧希晏率领的雍军也放心地在城外等候,他们知道崔宁如果负隅顽抗,城内的多数兵卒都不会跟着他走。
突然的消息发生在十六天之后,突然之间崔宁的牙兵营和崔密的亲信部队一夜之间从城中消失了。
崔氏兄弟逃走之前封锁了消息,只有他们二人和身边的几名亲信知道,他们假装制定了一个夜袭敌军的计划,然后集结起来三千名亲卫在节度使府邸后院,从北门方向迅速出城,朝着雅州方向逃窜。
兄弟二人逃走的第一天还没有被人发现,成都城中的军队还在按部就班地巡逻城墙,但将领们很快发现他们找不到了主帅,前往节度使的府邸还受到了管事的阻拦。但精明的将领们很快察觉到了反常,在这个兵临城下的紧张局势下,崔宁崔密兄弟之前日夜在城墙上巡视,现在长久不露面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这些将领中有一人名为张献诚,在剑南军中属于老资格,但由于其父张守珪过早被朝廷贬斥,他没有沾到父辈的光辉,在军中的晋升之路比较缓慢,还只是团结营的行军司马。但由于其资格够老,在营中说话还是颇有份量。
张献诚意识到不对劲,又看到管事眼神闪烁,便软硬兼施询问道:“崔管事,现在不比往常,朝廷大军就在外面的城墙下,崔大夫和崔军使不出来主持局面,将士们就会军心不稳,一旦破城这个责任是我能担得起还是你能担的起?到时候军队进入节度使府邸,你是不是照样人头落地。”
管事哼声反驳道:“难道多等一天就会被攻破城池,阿郎养你们这些将军是干什么吃的?”
“你懂打仗吗?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兵败如山倒!若是朝廷大军攻进城中,不止我们这些人性命难保,你的脑袋也要搬家!”
管事吓得打了一个寒战,胆怯地看了看张献诚身后按捺着怒意的几名军头,连忙将张献诚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并非我不愿意透露,只是人多嘴杂,我怕传出来惹下大祸。”
“不说灾祸更大,现在只便告知我一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