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极有辨识度的声音,风络挽和傅长史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冰冷。
来人是二皇子的心腹之一,人称上阳“绿笔青魂”的程之冰。
看来今天的事情不是什么偶然,这条太平街平日里若非不得已,不会有人想要打这儿路过,即使是皇子本人。
就这一会儿功夫,三皇子和二皇子门客先后登门,如果说是巧合,恐怕连街头趴着的老狗都不会信。
“程之冰拜见三皇子与小公主殿下。”一身雪青儒袍的阴柔男子走进公主府,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后,忽然掩口惊呼:“三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么多血,这还了得!谁敢在公主府里行刺皇子!”
又一位,好浮夸的演技,一旁的江深撇撇嘴。
见事态更加不妙,傅长史顾不上安抚三皇子,抬头对程之冰低喝道:“闭嘴!这里轮不到你大呼小叫,三皇子殿下只不过不小心擦伤而已,哪来的行刺!”
“呜哇……程之冰,有人要害皇子!呜哇……你快告诉我二哥去,告诉我母妃!呜哇……”三皇子一见程之冰,顿时哭闹得更加厉害。
“是是是,在下即刻护送三皇子回宫疗伤!”程之冰一脸惊惶表情,阴冷眼神却迅速瞥了傅长史一眼,上前紧赶几步,想去搀扶三皇子。
如果让这个阴损的家伙一同陪着弟弟回宫,那今天这个事情就别想说得清了,更何况这两人先后登门,十之八九是有预谋的。
一旦看清处境,风络挽紧缩的眉头忽然间就松开了,眼神恢复往日的平静。
“风络铭,你给我闭嘴!”
一声霸气而冷冽的姣斥,吓得嚎哭中的三皇子全身一抖,瞬间回忆起更小时候的挨揍往事,大张着的嘴巴都忘了合上。
就连那阉人和程之冰都吓了一跳,禁不住眼皮一颤。
风络挽冰冷的眸子盯着阉人和程之冰,寒声说道:“傅长史,你把三皇子带去内院包扎一下,其余人等,统统给我退出府外!”
“哟,公主殿下,这是连咱家都要轰出去么?”阉人终于反应过来。
风络挽语气强硬地回道:“不错,我们姐弟二人有些话要说,外人不便旁听,请李公公门外稍候,怎么?李公公不放心?”
阉人皱了皱眉,似是没料到小公主脾气如此霸道,居然连自己皇妃内侍的身份都不放在眼里,一点脸面都不打算留,这倒不好办了。
他的肿泡眼皮眯了眯,片刻后松开三皇子的手,冲着小公主行了一礼,阴阴地回道:“行,奴才怎么敢不放心,只是皇妃既然将三皇子殿下的安全交到奴才手里,奴才就不得不效死力,哪怕三皇子殿下在宫外伤到一根毫毛,对奴才来说,也是大罪,今日奴才的罪过已是不可恕,这就回宫向陛下和皇妃请罪。”
说到这里,李公公转面程之冰,“还请程先生一同随咱家入宫面圣,也好做个见证。”
程之冰微微一笑,正要应答,墙角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深忽然开口了。
“见证什么啊见证,三皇子殿下来看看他的姐姐,一根毫毛都没少,你们这群人在这里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当公主府是菜场么?有没有规矩,有没有王法?”
所有人都怔住了。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江深摸着怀里的阿照脑袋,一边往三皇子走去,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三皇子殿下难得来一趟公主府,在下刚刚变了个戏法给殿下,逗他开心呢,是不是三皇子?”
“不知死活的东西,犯下大罪,居然还敢胡言乱语!”李公公大怒。
风络挽看见江深那令人讨厌的惫懒表情,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什么,转身一把抓住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