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是不是年纪太大,有点阿尔兹海默症了?按王希承所说,我刚刚可是撅了司天监的根基,这么严重的后果他真不在意?江深暗自嘀咕。
“没阻止你,不代表你就可以毁掉魇阵,并且还能逃过惩罚。”碧鲁尧斜睨江深一眼,一副吃定他的眼神,“说吧,你打算怎么弥补?”
来了!这老狐狸在这儿等着算计小爷呢!江深虽然搞不清监正为什么眼瞅着自己毁掉桃林却不阻止,但傻子也能猜到,这么做肯定有更值得的理由。
他立刻换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苦脸回道:“小子不过是公主府一门客而已,不仅身无长物,就连修为境界也低得很,监正真人要怎么罚小子?”
“你倒是光棍得很!”碧鲁尧被气笑了,“修为低?能一道符将魇阵毁掉的人,就算在我司天监里,也找不出另一个来。”
江深尴尬地笑笑,脑中却在思索监正在搞什么鬼。
“老夫既然知道你是吕狂徒选中的人,会不清楚你的底细?我看你这只狮子不错,就留给天道司作为赔偿吧。”碧鲁尧淡淡说道。
江深一惊,下意识地脱口叫道:“不行!”
初元剑嗖地飞上半空,毫不犹豫地对准碧鲁尧。
然而让江深心头一寒的是,他发觉自己的灵识根本无法锁定监正,即使碧鲁尧就在他面前不过十几步外。
在此处,又不在此处。这种感觉远比那天虞清肃展露的境界要玄妙得多,也可怕得多。
“能不能换个赔偿方案?”江深脸上表情有些苦涩地问。
碧鲁尧面容平静地看着他,有令江深窒息的无形压力从四面涌来,“如果老夫说不能,你是不是就要跟老夫拼命?”
本来恹恹的阿照,嗖地弓起了背,一对鲜红的前爪在江深肩头缓缓摩挲,眸中妖火再燃,冲着监正呜呜低吼。
江深舔了舔发涩的嘴唇,“什么都能给,阿照不行,说不得就得拼上一拼了。”
“拼不过也要拼?”
随着这句话,高台上的空气骤然变得沉重,江深全身骨骼发出咯咯轻响,就连后背都被压得微微弯了下去。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没有立刻选择缩小身形来抵抗这股无处不在的磅礴压力。
初元剑在空中不停颤抖,只是下沉了两寸,拼力保持平直的姿态对准碧鲁尧,始终没有掉落地面。
江深努力抬起头,眼底是绝不退让的狠厉之色,他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拼!”
“哈哈哈……”碧鲁尧高大的身影在云雾中因为大笑而微微颤动,空气中可怕的压力顿时倍增!
一口鲜血随之涌上喉头,江深嘴唇紧抿,强行将血咽回去,手指微动,初元剑咻地在原地消失。
一溜火花,带着一道刺耳难听的摩擦声,从江深面前直射水池旁的庭灯!
碧鲁尧的眼中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激赏之色闪过,他宽大的右掌在身前拂了拂,初元剑没来得及刺破庭灯中的微光,就当啷一声坠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