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悄因为第一次带祁郁,拼命努力表现,好让祁郁看看他多么可靠。
奈何村里路并不平坦,有坑有洼还有坡。
祁郁视线从许悄骑车时候上下左右摆动的腰上回过神,这小子是疯了吧,他怎么也是一米八的男人,带个他还骑这么猛。
祁郁出声:“飞慢点。”
“为啥?”许悄本来想慢点休息一下再努力,一听这话腰摆动的更猛了,可不能让祁郁看出来自己要飞不动了。
“飞的太快,有点晕车。”
许悄的性格祁郁太熟悉了,以前知道怎么治他,重生回来以过来人的眼光看他,就更容易了。
“嘎。”
自行车猛的停了,许悄侧歪了一下车身,单腿撑地,迈了下来,刚稳住就回头问祁郁:“怎么回事?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祁郁小时候有个坏习惯,喜欢自己摆弄东西,邻居家不要的小电器路边停靠的破旧自行车,后来跟他爸去了一趟南边老木匠家后,就开始热衷捡木头条盖房子。
时间长了也不好好吃饭,小小年纪有了胃疼的毛病。
祁郁听到许悄这话沉默了。
工作后拼命三郎,作息日夜颠倒,饮食更是饿了才会匆匆一口,久而久之,人就熬坏了,估计猝死也有这老毛病一功。
重活一世,他要养生。
挣钱也是为了让爸妈爷爷过上好日子,到最后爷爷不过只想要孙子的陪伴,爸妈只想儿子健康,自己口口声声想孝顺,最后什么也没孝顺到,让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见他沉默,许悄确定这是又犯病了。
一边停靠好自行车一边急乎乎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一边嘴上没停的叨叨叨:“十七岁的年纪七十岁的病。”
许悄边说边拧开盖子把保温杯往他嘴边送:“赶紧给老子喝,我可不想骑车送你去医院。”
茶红色的保温杯,祁郁熟悉。
印象中这个杯子许悄天天背着,无数次要给他喝被他拒绝了,两个男人怎么能同用一个杯子。
许悄见他盯着杯子说:“放心吧,没投毒,毒死你我还得驮你回去,我傻啊。”
见祁郁这次没有像之前直接推开,许悄两眼放光:“新杯子,老子没用过。”
夏日微风掠过,能闻到杯子里面飘过的红茶香。
祁郁接过,放在嘴边轻嘬了一口,红茶混着红茶和姜味,还是热的。
养胃的。
祁郁停住。
不用抬头,只看许悄蜷起的手心,也能看出他的紧张。
他又想起,最后一次分开是许悄出国前夕,许悄叫他出来,两人沿着村口的路一直走,第一次没有拌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许悄非要送他回去,到路口也拿着这个保温杯,说夜里凉喝一点热的,他笑着推开说,不会跟村口大爷一样里面泡着枸杞吧?
“怎么?凉了?”许悄伸手,不能啊,出门前才冲的,一直放在怀里,捂着热的,能保温八小时呢。
“没。”祁郁仰头喝了个干净。
这回许悄彻底傻乐了,接过杯子跟拿了奥运奖牌一样:“都喝了?!这么给面子,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五脏六腑经脉畅通整个人都飘了!”
祁郁看他乐呵呵的往怀里塞杯子:“你以为你这是千年雪莲啊?”
祁郁起身要接过车骑,又被许悄截胡了。
他两手就跟长在车把上似的,死活不撒手:“我可不敢让一个病号带我,消停坐你的,一会别偷袭我就谢天谢地了。”
祁郁发现许悄骑的更起劲了。
跟电动小马达一样,腰不停的摆动,露出的一截腰身精瘦又有劲。
他问:“要是我死的早,你会不会哭?”
许悄边骑边喷他:“你可放心吧,就算我死了你也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祁郁伸手,两个手掌虚虚的放在许悄腰身两侧,想他最后意识消散前许悄的惊天一吼。
病房内的心电图发来刺耳的直线声,门外医护匆匆进来,还有挡也没挡住的各路神通记者。
许悄刚听到心电图停止声音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崩溃的撕心裂肺抱着他吼:
“祁郁!你再不睁眼老子要亲你了啊!”
这话着实让祁郁大跌眼镜。
以为他嘴瓢了,结果脸就被他混着眼泪的嘴唇亲上了。
医生宣布患者死亡,节哀顺变时。
祁郁最后听到的一句就是:
“祁郁!你要是再不醒,老子去阴曹地府变成鬼也要把你娶回来!”
他直到重生那会都感觉可能是出现了错觉。
那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了记者,娱乐圈大红大紫干干净净小太阳一样单纯可爱帅气的人,能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吗?
现在想想,换成是现在情商的许悄,真没准。